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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任何一门人文学说，都回避不了人的问题、人与人和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

儒家，可以说是人类认识史上第一个就这些问题作出全面系统地解答和论证的学派。

在回答这些问题时，儒家力倡培养自觉的人格意识，追求和谐的社会关系，提倡天人相与、天人合一的人天关系，从而形成不仅具有鲜明个性，而且具有发人深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的关于&ldo;人&rdo;、&ldo;社会&rdo;、&ldo;自然&rdo;的博大的（也是实际的）理论体系。

人是什么？怎样作人？什么是理想人格？……这是自有史以来就始终困扰着人类自身的问题。

只有认识了人和人的本性，才能解决怎样作人和塑造理想人格的问题。

关于人性，儒家有所谓&ldo;性善&rdo;、&ldo;性恶&rdo;说：性善论者认为，人之初，性本善，人性中天然地存在&ldo;仁义礼智&rdo;四种善端，只要加以唤醒和培育，&ldo;人皆可以为尧舜&rdo;（孟子）。

与此相反，性恶论者认为，人之初，性本恶，只有通过教育和法制才能使人性变善‐‐&ldo;善者其伪也&rdo;（荀子）。

此外，还有&ldo;性无善恶论&rdo;（世硕）、&ldo;性善情恶论&rdo;（董仲舒）、&ldo;性善恶混论&rdo;（扬雄）以及&ldo;性三品（善、善恶混、恶）说&rdo;（韩愈）和&ldo;天命之性（善）&rdo;与&ldo;气质之性（恶）&rdo;之分（朱熹），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是无论性善论，还是性恶论，还是别的人性论，他们所得的结论不是对人类丧失信心，而是对人类的未来充满希望。

他们一致认为人性具有可塑性，先天的善可能因后天&ldo;所染&rdo;而丧失，先天的恶可以通过后天的造就而改变。

故教育和陶冶是必要的。

他们一致承认，通过后天的努力，变化气质，人性总是可以臻于至善的，人人可以成善人，个个可以为良民，甚至可以作&ldo;圣人&rdo;‐‐&ldo;人皆可以为尧舜&rdo;。

即使是持性恶说最坚的荀子也不否认这一点，认为&ldo;涂之人可以为禹&rdo;。

中国儒家&ldo;人性向善&rdo;的信念，激发了他们恭行教化、&ldo;内圣外王&rdo;的雄心，满腔热忱地兴礼乐、办教育，起先知、觉后觉，为唤起善心，培养善行，使芸芸众生都成为人格自觉、个性自由的完全意义的人而奔走呼号，不暇暖席。

为了造就自觉的人格，孔子提出了&ldo;仁、义、礼&rdo;三大法宝，孟子增加&ldo;智&rdo;，力倡仁、义、礼、智&ldo;四德&rdo;；董仲舒又加入&ldo;信&rdo;，宣扬仁、义、礼、智、信&ldo;五常&rdo;。

其中&ldo;仁义礼&rdo;是最基本的德行，是先决的修养。

仁者人也，是爱心，是人类本然具有的对同类的仁慈和宽恕情怀；义者宜也，是原则，表现为人类待人处事恰当的分寸；礼者履也，是践仁行义的具体规定，是仁义之节文。

从社会学角度看，仁，表现为人类团结；义，表现为社会秩序；礼，表现为社会文明。

从道德角度看，仁，表现为人对自性人格觉悟；义，表现为自我道德自律；礼，则表现为个性修养的圆满。

一个既具有仁心、义举，又能依礼而行的人，就处处表现出充分的好心善意和优雅恰当的举止。

仁心用于事亲则是孝，用于交友则是爱，用于对人则是&ldo;忠恕&rdo;‐‐&ldo;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rdo;；&ldo;己所不欲，勿施于人&rdo;。

义用于事兄则是悌，用于对人则是尊重，用于交友则是信，用于事君则是忠，用于治世则是秩序。

礼用于治身就是文质彬彬，用于社会则是文明生活……一个在人格上自性觉悟，在道德上严格自律，而又过着文明生活的人，自然是自觉而又自由的完全意义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