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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自小耳濡目染,也就是一粗俗不入流的混混,稍有些脸面的姑娘家都看不上眼。
憋着一肚子火回了那小破家,那小孩儿正坐门槛上望着,见祁渊回来,张开手扑过来,抱着他哥的腰,顶高兴地蹭他,“哥哥,你回来这么晚呢。”
“走得慢了。”
祁渊心里的火顿时消了,蹭了蹭手上的土,把祁煊搂怀里揉揉,从怀里拿出本镇上淘换的旧诗书,塞给祁煊。
“没事就背背书,别瞎玩了,以后没出息。”
祁渊道。
“好。”
祁煊最听他哥的话,小心地捧着书本,恐怕撕坏了哪页。
祁渊把油纸包也塞给小孩儿,“这个你跟娘一块吃。”
祁煊看见点心眼睛都亮了,这是过年才能吃着的东西,一手拿着纸包,一边像抱着神一样抱着他哥,开心得不得了,“哥哥真好。”
“嗯。”
祁渊给弟弟拢了拢头发,弟弟长得水灵清秀,跟娘像,招人喜欢。
祁渊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
“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吃肉,我想吃肉了。”
祁煊觉得他哥哥无所不能,想要什么都能给他带回来,他想要什么都跟哥哥说。
“那你在家等我。”
祁渊对弟弟的要求也从不拒绝,能满足的尽量都去做。
祁渊在家歇了会儿,又背上家伙上山,趁着天还亮,说不定能打到只山鸡野兔。
直到第二天黎明,祁渊打着呵欠拎着两只野兔回来。
几里开外就听见里面小孩嚎啕哭声,还有锅碗瓢盆砸碎的喧闹声,走近了隐隐听见绣娘哭着哀求,“别打了……”
祁渊眉头紧皱,几步跑进破院子里,祁煊正坐在地上哭,满地是撕碎的书本上的纸,他爹鼻青脸肿正扯着绣娘的头发,狠狠一脚踹在她身上,骂骂咧咧地问,“那兔崽子哪去了?把债主打了给老子惹一身骚还跑了?”
祁渊扔下绑着的野兔,抽出后腰的柴刀,走过去一脚踹开在他爹腚上,踹了祁麻脸儿一个跟头,一手扶着绣娘,一手拿着柴刀指着他爹:“有话说话,没事别回来。”
“你长本事了?还敢拿刀指你爹?”
祁麻脸儿恼羞成怒,爬起来冲过来狠狠抽了祁渊一耳光,抽得祁渊口鼻都是血。
祁煊在一边儿哭得更凶:“别打哥哥……”
祁渊缓缓举起柴刀指着他,抹了把脸上血迹,冷冷扯了扯嘴角,幽深眼神望着他:“打我就打了,别打我娘。
也别动我弟弟。”
祁麻脸儿还是有点怵那柴刀,色厉内荏地放下手,拎起地上两只野兔,“这算你孝敬老子的。”
大摇大摆地跑了。
“不要脸。”
祁渊啐了口。
转身去扶绣娘,绣娘身上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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