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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池知道,苏庭樟所说的素岑的“小孩子把戏”
无非就是之前素岑的“避而不见”
,但是他几番以城外集结的南齐军队来威胁素岑,素池看得频频皱眉。
素岑对着苏庭樟哂笑:“都尉这是狮子大张口?聊城虽不是我北宛固有土地,百姓却在我北宛的治下安居乐业,十年前聊城是什么样,您比我清楚。”
素岑说完这话,便弯着唇角盯着苏庭樟,苏庭樟几乎将杯子砸碎,看得里间的素池有些疑惑,前面的话苏庭樟都不曾做如此反应,此时这是怎么了?
素岑却在意料之中,泯了口茶继续道:“看不清的大局的不是素岑,恐怕是都尉您。
聊城以南是南齐领土,然而这些年聊城的军力如何,难道都尉您不知道?如今仓促之下又能召集到什么兵力?无非是些散兵罢了,列个阵尚且可以,要出兵岂不是贻笑大方?”
他一言一句看似用着敬称,实则语带讥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苏庭樟本以为素岑不过是个普通的贵族子弟,却没想到他说起话来绵里藏针,做事有分寸有章法。
而且还对南齐如此了解,这个素岑看来不简单!
苏庭樟知道,素岑说的不错,南齐的军力已经几乎成了一个笑话。
这些年陛下将武将的兵权收缴,为了防止各地动乱,将所有的武馆全部废止,将军都没了管辖权,自此弃武从文成为时尚。
当读书人站在朝堂之上取代武将的时候,“十八般武艺”
竟然会被人当成是粗俗鲁莽的代名词,可叹可悲啊!
然而这些年,家事琐碎已经使他无暇他顾,陛下那里又能如何呢?
“素公子的意思,这个哑巴亏就这么吃了?那我南齐的国威何在?”
苏庭樟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杯子里的水都溢了出来,看得出力道不小。
“陛下新派的使臣恐怕已经在路上。
与其在这里与素岑为难,都尉不如以逸待劳,等新的使臣来了再论?当然,为了以表诚意,我南齐的军队会退出聊城三十里以外。
这已是权限之内,素岑能做到的全部了。”
否则,只能是兵戎相见了。
令素池瞠目结舌的是,这样一个敷衍的提议,竟然让原本怒火难平的苏庭樟瞬间熄火,苏庭樟直接站起来,对着素岑甩甩袖子大步昂首走了出去,竟然这么默认了!
方才苏庭樟一直正襟危坐,素池在他的斜身后只能看到背影和半个侧脸,他脚下龙骧虎步,一副武人气概,丝毫不像素池在话本子里听说过的南齐的男子大多是白面小生。
苏庭樟刚一走出去,素岑便进了里间,两兄妹就不相见,彼此对望,素岑从头到脚地打量素池,这些天,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吃饱穿暖?此刻相见,万千的话好像都不足以表达万一,素岑走到她身边摸她的头发:“是不是没有吃好睡好?怎么头发都不像以往光滑顺畅了?”
素岑比素池高上不少,所以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摸她的头发,从垂髫到发髻。
素池伸手摸他的额头:“说过很多次了,摸脑袋会长不高的。”
两人一番你来我往的嘴仗,素池把话题拉进了正事:“怎么方才大哥你把事情这么拖着,那都尉还答应了?起初不是还在抱怨大哥避而不见么?这么轻易就打发了?既然要不回聊城,何不开口把自己的质子也接回去?”
素岑把她的头发顺一顺,“靳兰琦?做人质的哪里能这样无功而返?你不知道质子的另一个任务是卧底么?送了靳兰琦回去,要再送来一个这样伶俐的可不容易!
这次回了金陵,你也不要再跟靳兰琦来往如此频繁了,以免招人口舌。”
素池的眼睛有些涩,眨眨眼:“南齐的军队当真如此不堪一击?都已经陈兵列阵,那都尉竟然连动武的心思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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