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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公公?这是首领太监冯公公的声音!
柔止全身剧烈颤了一颤,她赫然睁开眼睛,像是希望他能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自尊和脸面,泛着水光的乌眸恳切而哀求地望着他。
然而,对方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只滚了滚喉结,依旧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身下这清丽而凄楚的容颜。
她在流泪,拇指轻抚过那沾着水珠的唇瓣,他恍惚了片刻,忽觉心尖某处一阵急缩,不知是这泪水濡痛了他的胸口,还是让他满腔的怒气和妒火越烧越旺,于是,他像一个怎么讨也讨不到糖吃的小孩,狠狠埋下头,将自己的唇盖住了她的唇,将自己的舌尖沿着她唇齿的缝隙溜了进去。
肆意掠夺的舌尖温热而柔软,带着淡淡的龙脑香气味,又混合着她咸咸湿湿的泪水,像是集中了一个人全身不得纾解的*,在她嘴里一阵乱卷乱搅的纠缠后,一路游移,又滑到那粉白的小耳垂,含着重重一吮……
‘轰’地一下,柔止手揪紧着身下的锦被,只觉现在的自己无力得如垂死之人一般,她全身抖动着,正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时,忽然,门环的扣动声又急促响了起来:“……唉哟,皇上,太后娘娘驾临东暖阁,人已经在厅里等候多时了呢,您……您还是给奴才回句话吧。”
刘子毓太阳穴“嘭嘭嘭”
地跳着,一丝暴怒的血红在墨眸中凛然闪过,他低头,又看了看怀中如温玉软香般的人儿,她依旧绷得很紧,一副誓死如归的烈士表情,他闭目深深吸了口气,只得火大地扯过身旁的红绫锦被为她盖好,然后背对过身,以最无奈最难堪的方式宣泄他第一次的失败……
“唉哟,我的皇上,我的小祖宗…”
见久久得不到回应,房门外的冯公公急得又是跺脚又是唉哟叫娘的,天可怜见,他并非不知道此刻的皇帝正龙兴大发、行那*之事啊!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又何苦来讨这个厌嫌?这不是、不是怒虎嘴上撩须,受气的差事吗?!
冯公公哭丧着脸,又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边听了会儿,听得一阵,见房内静悄悄的并无什么动静,这才麻起胆子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地将手中的拂尘一甩:“启禀皇上,太后娘娘驾临东暖阁,现已在外厅等候多时,请皇上——”
“听见了,滚!
!”
一声如能噬人的火爆低吼从里间飞出,冯德誉双足一个趔趄,吓得差点没摔倒在地。
抱厦的东暖阁,太后娘娘正端坐在屏风宝座上,与柔止一样,她也是刚刚从掖庭的冷宫一路来到这儿的。
眼看与自己敌对多年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夜之间变成那副鬼样子,按理说,她是应该感到非常痛快非常高兴的。
先帝在时,这个女人仗着娘家的势力横行宫里,不仅她不敢拿她怎么样,就连圣尊对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还记得二十三前的那个夏夜,当时她的儿子还不满周岁,她的儿子,多么可爱多么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啊,那个时候他刚吃完乳母的奶,正安安静静地睡在小摇床里,忽然,一群黑褐色的毒针蜂不知从哪儿飞了进来,然后,等她赶到现场时,她那可怜的孩子已经、已经……
太后狠狠地掐着手上的指甲套子,银制的镂花套子尖,戳进手指心里也不觉得疼:“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如果没有这个女人……”
她的眼睛恍恍惚惚,下巴抖得快要落下来似的,她是想说,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吧?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现在坐在宝座上的就该是她真正的骨肉了吧?如果没有这个女人……
没有如果了,她仰头吸了口气,疯狂笑过之后是深深的恐惧,如果说这个死一万次都嫌少的女人让她暂时痛快了一会儿,那么,若干年以后,会不会十年风水轮流转,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的下场也会和那个女人一样惨?
一阵冷风幽幽地吹过背心,太后‘哆’地一下打了个寒噤,她拥了拥身上的湖水绿绣凤月缎织锦氅衣,又瞥了眼旁边的冯德誉:“怎么?你们陛下现如今就那么忙吗?哀家就是想找他说句话都得选日辰上帖子不成?”
“哟,太后娘娘这是说哪里的话?皇上最近事儿多,奴才已经通传过了,陛下说他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冯德誉擦了擦汗,不停地赔着小心,只觉现在的自己是钻进风箱的耗子,两头受气。
“事儿多?”
太后端然冷笑,可不是事多?早知道那个女人有这么通天的本事,当初的自己就不该答应陈尚服的请求,直接将那女人处死才算干净!
“小*…”
她正暗自嘲讽了句,这时,伴随着一阵皂靴的响动,皇帝已经走了进来:“不知母后驾临此处,朕有失恭迎,望母后宽恕。”
金冠玉带,敝屣纱袍,一切虽已穿戴得齐齐整整,但在微一鞠身时,还是从微松的领口处,隐约瞥见雪白的肌肤泛着一抹暧昧的潮红。
几名年轻的宫女内人时不时红着脸地往皇帝那处偷偷瞄上一瞄,太后横了她们一眼,“嗯哼”
轻咳两声,漫不经心从袖口抽出一条月白色绉纱巾帕,匀了匀鼻子,冷笑道:
“咱们皇帝的架子如今可是大得很呐,这几天就是想找陛说个话聊个心,谁知都是三天不见影儿七天不见踪,既然皇帝这么没空到哀家的慈安宫来,那么哀家就只好亲自到养心殿来给皇帝陛下问问安了,呵,就不知哀家这会儿过来,可有讨陛下什么嫌没有?”
皇帝拣了把雕花椅子坐了,淡笑道:“母后说这话是要折煞朕了,朕希望您老人家能够体谅体谅,眼下新君即位,前朝事多,朕有时候还真的是脱不开身,若是一时半会儿没去母后那儿请个安什么的,您老人家何不多担待一点?”
“脱不开身?”
太后挑了挑眉,正待再讽刺两句,但一想今日有要事要办,倒也丢开了这口角之争,换了一副和缓的脸色:“哎,可不是,这也正是哀家今儿到你这养心殿的目的啊。
按说皇帝勤政,这是本朝的福气,可知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修身、齐家、治国,最后才是平天下。
皇帝你现在听起来还年轻,但当年哀家嫁给你父皇时,你父皇那时才十八岁,就这样,还有人认为先帝立后太迟……”
皇帝打断了她:“母后像是话中有话,有什么不妨和朕直说吧,朕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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