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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一枚炮弹落在离贝瓦医院两百米远的空地上,一时间硝烟四起响声震天。
医院老旧的住院大楼随之晃动了两下,走廊里的灯因电流不稳隐隐闪烁,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走过的人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依旧忙着手里的工作。
病房顶上的墙灰悉悉嗦嗦往下掉,江承宗随手掸了下手里的信纸,又推了推无框眼镜,继续看那封信。
偌大的病房里住了七八号病人,医生护士来来回回,嘴里说着带当地口音的葡萄牙语,整个病房显得有些喧闹。
贝瓦市从前是葡萄牙的殖民地,葡萄牙语就成了当地的官方语言。
江承宗的葡语是自学的,平时和人对话能听懂八九成,但此刻他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里的那封信上。
娟秀的字迹无情的内容,仿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朗顶着一身尘土甩着脑袋快步走进病房。
他走到江承宗的病床边,顺手拉上了旁边的帘子,一脸兴奋道:“飞机已经联系好了,咱们明天一早就回国。
医院也安排好了,你一回去就先看你这腿,工作暂时放一边。
我跟你说你这回别不当回事儿,给我好好治,回头要落下病根两条腿不一般长,你这腿可就瘸了。
哎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徐朗推了推江承宗,对方就抬头扫他一眼,顺手把信纸往枕头边一放。
徐朗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看的什么?都伤成这样了还忙工作呢,新闻稿就先别看了,这里打得再热闹跟咱们也没关系了。
我这辈子都不陪你来这种地方了。
你说咱们不就一记者,赚俩小钱养家糊口,为那三瓜两枣拼命不值得。
我也就算了,你说你这又是何苦……”
“不是新闻稿,温婉来的信。”
“信?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俩还通信?这地方是破了点网络也不大稳定,可也比写信来得方便吧。
啧啧啧,果然是小别胜新婚,写信这种事儿我初中毕业就不做了,你们俩到现在还玩这浪漫。
哎我说……”
徐朗边说边往江承宗的床边靠,“信上都说什么了,给我看看成不?”
江承宗一抬头就对上了徐朗色眯眯的眼神,他面无表情回了一句:“她要跟我离婚。”
“离婚?哈哈哈,你说什么,温婉来信说要跟你离婚?江承宗你没事儿吧,你伤的是腿不是脑,你这也不烧啊,怎么好好的说起胡话来了。
哈哈哈……”
“确实是离婚。”
江承宗不等对方说完又插了一句,病床前瞬间安静了片刻。
徐朗觉得这消息可比刚才那一炮厉害多了,威力堪比原子弹。
在他一事无成的前二十几年里,他觉得哪怕什么事情都会猜错,但有一件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那就是,温婉是绝对不可能离开江承宗的。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不是,这怎么回事儿啊江承宗。
你们俩吵架了?够浪漫啊,隔着这么十万八千里还能吵架,一吵架就提离婚。
我还以为温婉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呢,合着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样,一翻脸就拿离婚说事儿。
学霸就是学霸,连提离婚都跟别人不同,还特意写信还告诉你,啧啧啧啧,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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