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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无法想象骆清珏带着骆翎过了一段什么样的生活,只凭她现在回忆起来流露出来的那种狰狞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惨笑我就知道她对施逸辉的恨有多深。
她天天面对着骆翎,等于时刻都在提醒自己是谁给了她这样的遭遇,是谁让她生不如死,她要向谁讨这一笔笔的血债。
&esp;&esp;“同我一起出来做的还有一个大陆女人,我们叫她云姐。
她知道一些我的事,也改变了我后来的命运。
在翎儿长到六岁的时候,云姐决定嫁给一个香港小男人,不为别的,只为这个男人肯堂堂正正娶她做他的妻子。
云姐对我说,‘同我们一起去香港吧,你不能一辈子带着女儿过这种日子。
’翎儿在慢慢长大,我不能对她再撒那种自己都圆不了的谎言。
于是我跟着云姐到了香港,在新界北她丈夫的小工厂里管些电子零件的买卖。
因为没有身份证,翎儿到了年龄也不能上学,只能跟在我的身边翻些儿童读物。
这辈子要说欠,我只欠了翎儿一个。
可她有那样不堪的亲生父亲,又能有什么样的好命呢?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的女儿救了翎儿?”
&esp;&esp;骆清珏的讥讽里夹杂着无奈的心痛,没有一个母亲愿意孩子受苦,就算她再恨我大哥,可这么些年她始终不曾抛弃过女儿,就凭着一点,骆清珏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母亲了。
骆翎,我几乎想象不出那个孩子的样子,依稀只记得那清爽的笑容。
她竟然是我的亲侄女,她的血液中有着与我相同的一部分,她是我的女儿舍命都要保护人。
冤冤相报啊,我们这一代人的恩怨终究不可阻挡的传了下去。
&esp;&esp;“到香港三年之后,我在报纸上见到了庄恒的名字。
他已经富甲一方了,携巨资回港开创属于他的金融王国。”
骆清珏落寞的脸上掩盖不住发自真心的骄傲,她在为庄恒骄傲,“我就知道,他一定行的,他是个真真正正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心里一热,告诉自己,苦等了近十年的黑暗日子终于要结束了,我们有资格去对付我们共同的仇人了!
可是,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庄恒还是娶了你,娶了一个姓施的女人,娶了一个本应与他不共戴天的女人。
新闻媒体一窝蜂的要去报道你们十年甜蜜婚姻历程,报道你一个豪门千金下嫁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并协助夫婿终成一方霸主,报道你们在美国创业打拼的传奇往事,你与庄恒的照片几乎天天都占据着报纸头条。
你的一举一动都被媒体形容为高贵大方,惊为天人。
我呸!
你不过是一个猥琐的家族里的恶心女人罢了!
怒火中烧的我终于去见了庄恒……”
&esp;&esp;骆清珏对我的辱骂我并不放在心上,我只知道,从她去找庄恒的一刻,我完美的没有一丝缺憾的婚姻也正式进入了风雨飘摇中。
就是那一年,我知道了骆清珏在我们夫妻之间硬生生地存活着;就是那一年,我开始不再相信我的丈夫;就是那一年,我开始疯狂的工作不去理会庄恒与骆清珏的纠结;就是那一年,我认定了庄恒欠了我,认定他为我做的一切不过是对我愧疚的补偿……
&esp;&esp;“再见庄恒,我对他已经是沉淀了十年的爱,而他对我是沉淀了十年的愧疚。
我知道,他可以给我物质上的一切,我从此什么都不用再忧虑,我可以随心所欲的用金钱买快乐,买体面,买尊严。
只除了一点,我买不来,也永远得不到他的爱。
他不肯再去向施家报仇,他甚至不肯让你知道任何一点屈辱的往事。
我失去理智一般的冲他吼,‘庄恒,你这个懦夫,你窝囊。
就一个女人,你就忘了当年遭过的罪。
是男人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要让所有姓施的人都痛苦万分,让他们为当年所犯下的罪过付出代价!
我现在就去找你的那个太太,我要让她看看她有什么样的父兄,她根本没资格做你庄恒的妻子!
’庄恒一把拉住我,急道,‘清珏,不要再恨施家好么?你这些年受过的苦都由我而起,都算作是我欠你的,我来补偿。
我只请你不要伤害蕴茹,她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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