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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esp;&esp;叶淮蹭着江荼的腿，心虚地眨了眨眼。

&esp;&esp;没等多久。

&esp;&esp;男人中气十足的嗓音，在轿外响起。

&esp;&esp;“十里——红铺盖，

&esp;&esp;百里——入洞房——”

&esp;&esp;“起——轿——”

&esp;&esp;唢呐声顿时热烈响起，喜轿一摇一摆，开始前行。

&esp;&esp;轿帘前后掀动，叶淮透过极窄的缝隙向外观察。

&esp;&esp;他们来时，多福村地面只见被雨水冲刷过的斑驳，周遭昏暗灰寂。

&esp;&esp;然而不过半个时辰过去，雨还在下，地上却铺了一张窄长红毯，一路延伸到雾里去。

&esp;&esp;笼罩着多福村的雾更厚重了。

&esp;&esp;红灯笼点了起来，满地都是鞭炮碎屑，却根本没听到鞭炮声响。

&esp;&esp;红屑中，叶淮还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白色。

&esp;&esp;那是什么？他眯起眼努力分辨，心跳蓦地错了一拍。

&esp;&esp;——是纸钱。

&esp;&esp;厚厚鞭炮残骸下，是更厚的一层纸钱。

&esp;&esp;纸钱铺满地面，而他们正在纸钱上前行，不似出嫁，更像出殡。

&esp;&esp;走了许久。

&esp;&esp;隆重喜庆的唢呐声中，突然错了一个音节。

&esp;&esp;错音甫一出现，局面便一发不可收拾，无数漏音、走音交叠出现，愈演愈烈，渐渐不成曲调，又好像形成一首截然不同的乐曲。

&esp;&esp;时而如嫠妇孤泣，哀殇凄厉，时而又像指甲抠挖耳道，绵长却又细密。

&esp;&esp;最后，一声女子的笑，随着一道极阴冷的风，一起吹进喜轿里。

&esp;&esp;声音之近，好像就站在他们面前开口。

&esp;&esp;“吉时已到，新娘子，拜天地呀。”

&esp;&esp;“嘻嘻，嘻嘻嘻”

&esp;&esp;笑音落下，喜轿停了。

&esp;&esp;一只干枯的手撩开轿帘，村长将半具身子探了进来。

&esp;&esp;他还是人的模样，立体的，两颊却抹着夸张的腮红，看起来比纸扎人村民还要诡异几分。

&esp;&esp;村长一眼就看到轿中的新娘。

&esp;&esp;腼腆地坐着，双手比掌中的白玉还要素几分，即便看不见脸，也知道是个美人。

&esp;&esp;他浑浊的眼中迸射出捡到宝的光芒，舔着干瘪的唇，抖索着手，从怀里摸出一根麻绳。

&esp;&esp;叶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感到胃里一阵翻涌。

&esp;&esp;村长看江荼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和那些修士看他时一模一样。

&esp;&esp;贪婪，带着不清不楚的欲望与情色。

&esp;&esp;野兽般的直觉叫叶淮本能地感到危机，心中警铃大作。

&esp;&esp;他的鼻尖用力皱起，像护主的狗崽，无声而凶狠地朝坏人呲牙。

&esp;&esp;可江荼没有吩咐，叶淮不敢擅自行动，只能强行忍住立刻夺走麻绳的冲动，焦急地望着江荼。

&esp;&esp;村长的大半身子已经爬了进来，泛黄的涎水淌下来，腥臭味瞬间萦绕狭窄的轿内空间。

&esp;&esp;他将手摸向新娘子的绣花鞋，又一路探进长裙间，抚摸裙下裸露的修长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