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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源锲而不舍地打着电话,颇有一副如果严均成不接、他要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严均成走出卧室,轻手轻脚将门掩上。
榕溪山庄的这套房子也足够大,房间隔音效果也好,他却依然谨慎地来了离主卧最远的露台后,才不紧不慢接了电话,那头的何清源急得恨不得打飞的来南城,电话一接通,何清源语速奇快地说:
“老严,你可终于接电话,你再不接,我就要让江开盛去给你收尸了!”
不是他夸张,他真觉得要是郑晚铁了心要离开老严,老严绝对会疯。
这样一个哪怕在平静的时候都极具破坏力杀伤力的狠人,一旦爱人真要再次抛弃他离开他……
这几天何清源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懊悔,懊悔没有拦住老严,更懊悔当年在国外他是脑子抽了才跟老严不打不相识,现在人到中年,他还要为朋友的感情头疼担忧。
严均成语气懒散地说:“你很吵,声音轻一点,免得吵到了她。”
何清源满肚子的揣测还没来得及斟酌出口,就戛然而止,他静默几秒,不可置信地问:“她还不知道?”
“知道。”
严均成用指腹珍惜地触碰男戒,想触碰,又怕摸多了会把戒指摸坏——虽然以戒指的材质,摸再多遍也不会坏,但他也会担心。
“所以,你俩没吵架?”
何清源更想问的是,郑晚没骂你是变态,没指着你鼻子让你有多远滚多远,没再次甩了你吗……
严均成拧眉,“我们没那么无聊。”
何清源:“……”
虽然无语至极,却好歹从老严这荡漾得意的语气中品出了重要信息。
郑晚知道了,但没说要离开老严,反倒还哄得老严心花怒放。
何清源从前一直不了解郑晚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经过这一出,似乎也琢磨出一点来,他仰天长叹:“老严,我可是因为你的事都瘦了三斤,三斤啊!”
“声音轻一点。”
严均成再次无情警告并提醒。
何清源一句脏话都快冒出来,“让我声音小一点,难道你在她耳边开免提呢?”
“行了,我悟了,你们两口子都是怪人。
我们正常人是看不懂你们的。”
大概是「两口子」这三个字令严均成心情更好,他倒是真心地说了句「谢谢」。
谢的不只是何清源这几天的担忧。
更是这么多年来的扶持,他生性如此古怪淡漠,这辈子却能碰到至爱跟至交,他运气太好。
何清源幽幽地说:“得你一句谢不容易,不过老严,以前我其实不太懂你为什么要一条道走到黑,非认定郑晚,现在我彻底悟了,你们俩就是天生一对。”
换做是其他人,能像郑晚这样淡定吗?
严均成不置可否。
“对了……”
感慨了命运的幽默安排后,何清源想起一桩事,又试探着问道,“那个叫骆恒的你打算怎么办?”
严均成不甚在意地回:“一个路人,我打算什么?”
何清源听懂了他的意思,尽管老严平等地厌恶每一个靠近郑晚的男人,但在老严心里,真正够格称得上情敌的可能也就只有死了的那一位。
没被郑晚放在心上的人,都可以称为路人。
他腹诽,也就是郑晚没在意这件事、两口子继续甜甜蜜蜜,但凡她后退一步,不,哪怕只是后退半步,老严也就赌输了,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可不会如此宽宏大量。
“行。”
他说,“那这事儿就翻篇了,不提了?”
“有件事我想问你。”
严均成语调突然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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