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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也会做酒,”
丁香笑眯眯,已经不太在意的道,“不过他是做来自己喝,小时候家里光景还好之时,糯米酒香就在鼻端,后头离家多年,便也不清楚了。”
季萧低着头拿着手上的针线,在两块分离的布料之间来回穿梭。
“我母亲做的酒也很香,纯然是为了讨我父亲喜欢罢了,只不过后头几年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
季萧声音无起无伏,带着些许急不可查的低沉。
关于自己的母亲,季萧的记忆已经很淡了。
唯一有一点便仅是记忆里的酒香与一只纤纤素手。
高兴时她也唤阿萧,可这样的时候少之又少,季萧通常是躲着不敢见她的。
因为她疯又闹,季萧的每一次出现都提醒着她是谁将她从天堂拉进地狱。
她满腔欢喜的与季归鸿在一起,全心全意的以为季归鸿真的爱护自己,可这怪异的孩子一出生,一切都变了。
季萧其实理解自己生母的所作所为,她的怯弱与犹豫,痛心与失望。
连着后头她在那阴雨绵绵的天里死去,都成了很模糊的影子。
“阿萧,”
她撑着一把淡红色的油纸伞,从细雨之中慢慢的靠近自己。
彼时季萧还很小,彼时季萧年纪还小,在学堂里被人欺负了没处可说,只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缩在房间角落里流眼泪。
他闻声抬头,就见一只手伸过来,轻柔的给他擦去眼泪。
“别哭,”
她跟着低下头来,不带往日的犹豫,垂首在季萧白净的脸颊上亲了亲,“母亲来看看你。”
她头一次在季萧面前自称母亲,季萧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呐呐的跟着叫道,“姨娘……”
“叫母亲,”
到了屋里,她也没收雨伞,一方小红伞将两人拢在伞下,隔绝出一方小小的天地。
一眨眼,她落下两滴泪珠,季萧跟着心慌起来,连忙道,“母亲。”
“乖孩子,”
她伸手抚了抚季萧的鬓发,眨眼间又是两滴眼泪,后头便像是止不住一般,扑簌簌的往下落,“你还这么小,什么也不懂,是我对你不住,”
她说话的声音缓慢,除了姿容还算艳丽,半点儿看不出从前的娇媚模样。
季萧头一次有母亲关怀,连忙拉住她的手,道,“母亲,母亲对阿萧是好的。”
虽不似寻常模样,可她也从来未曾与他人一样对季萧施以暴力。
这在彼时的季萧眼中,已经是足够好的证据。
她唯一的愁绪,似乎都只是因为季归鸿那覆水难收的爱意。
“傻孩子,”
她的泪珠流的更是猛,低下头去喃喃自语,“是我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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