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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集中营里,中田佑男和五、六十名新来的战俘一起,被赶到了西面平房前的操场上,平房前面放着两张桌子,战俘们排着队进行登记,大多数神情木然,也有一部分惶恐不安。
一名身穿日军军官服装,身材微胖的男子,斜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右手握着一把长长的棍子,不时亮出来指着几个摇摇晃晃的战俘,厉声说道:“排好队!”
“还想不想活了,啊!”
等等。
这时,一名端着长枪的日本兵走过来,那身穿日军军官服装的人立即站了起来,目露恭敬之色,日本兵朝着“军官”
耳语,“军官”
不停“哈依、哈依!”
地点头称是。
中田佑男心想:“看来是个翻译。”
排在队伍中间的中田佑男瞥见那个“小白脸”
就排在他前面不远,便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野田初审的时候,他从那个宁死不屈的营长眼神里就感觉到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小白脸”
不简单。
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注意他,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文化人的气质,不像是那种粗鄙无文、冲锋陷阵的大头兵。
如果真是他猜测的那样,这个人身上肯定有料。
另一张桌子上,由一名伪军逐个对战俘进行登记,登记内容无非是姓名、职务等等,伪军有时也会随口问一句:“怎么进来的?”
战俘们一般都不理会他,有的人则心中暗骂:“他妈的,难道老子是买票进来的?”
见战俘们不理会那名伪军,而伪军似乎也不在意,翻译好像有些看不过去,嘲笑道:“我说钱六,你在交城监狱里的那些威风到哪里去了?”
然后走过去给了那些战俘每人一棍子,骂道:“装什么好汉,想逞英雄,今后有的是机会!”
一名身穿老百姓服装、干柴一样的战俘弓着腰走到了钱六面前,赔笑道:“太君,您辛苦、辛苦了。”
钱六瞪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道:“少他妈啰嗦,会写字的自个登记,不会写字的口述!”
那干柴依旧点头哈腰:“我认得几个字,会写、会写……”
,说完拿起笔开始登记。
钱六照例懒洋洋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干柴继续讨好地说道:“皇军威武,我是主动投降皇军的,请太君关照……”
身后一名身材魁梧的战俘一肘子把干柴顶得趴在了桌子上,差点和钱六碰了个头:“投降的了不起啊?!
老子是炮兵,炮弹打完后被抓的,少他妈在这里叽叽歪歪,耽误老子登记!”
钱六一听,把翻译手里的木棍拿了过来,在自己手心里敲了敲,指着那炮兵说道:“有种!”
然后“啪啪”
两棍子舞过去,重重打在干柴的后背上,骂道:“我叫你多嘴!
叫你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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