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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这是从初挽角度了解到的陆守俨,未必是对的,毕竟她和陆守俨年纪辈分都有差距,经历和生活重心不同,两个人几乎没太多交际,所以她对陆守俨并不了解。
只是这小小的二百块钱,让她意识到,她选择陆守俨应该是对的。
他和自己不是一类人,他身上有的,她并没有,这样正好可以互补。
人心易变,绝大部分男人在面对巨额财富的时候无法把持住内心,人性会被冲击会被扭曲,但是陆守俨,应该是一个例外。
正这么胡乱想着,新街口已经到了,她下了车,却见这一块成片的老胡同,她根据陆建昭给自己的地址,找着胡同门牌号。
谁知道正看着,一个凉淡闲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巧,咱们又遇着了。”
初挽听这声音,抬眸看过去,这人一身白衣白裤,手中悠然自得地盘着两个白狮子核桃,唇边带着闲散的笑,就那么看着她。
这正是聂南圭。
她看着聂南圭,足足静默了五秒。
如果说之前还有疑虑,那现在,是再没什么怀疑了。
按照她的推测来说,苏玉杭得到了这件三代空白期明青花瓷,他应该是兴致盎然进行研究,在他翻阅历史资料的时候,逐渐发现了其中玄机。
但是,这一切并没发生,苏玉杭就这么简单粗暴地否定了那青花瓷,而这一切出现的原因是苏玉杭突然找了博物馆专家来鉴定,偏偏这博物馆专家还误导了苏玉杭。
一件看上去太过巧合的事情,背后很可能就有必然的原因。
初挽有所猜测,但并不敢确定,现在倒是知道了。
聂南圭应该是察觉到了,知道自己卖漏了一件青花瓷,不甘心,便使了这么一招。
当下初挽便笑道:“聂掌柜,好巧,就这么遇着了。
我是过来找一位朋友的,聂掌柜呢?”
聂南圭:“我是来这里等一位朋友的。”
初挽:“嗯?那聂掌柜慢慢等,我先走了。”
聂南圭勾唇带笑:“我在这里专门等你。”
初挽:“是有什么事吗?”
聂南圭把玩着手中的核桃:“我们犯不着来这些虚的,就明说了吧,上次是我大意了。”
初挽:“大意?怎么了?我坑你了?”
聂南圭:“别在这里装傻。”
他叹:“谁想到呢,我竟然栽在了你这么一个小丫头手里,竟然让你从我眼皮底下拿走了这件明初青花瓷。”
初挽听这个,便知道他只察觉了那件青花瓷盖罐,还不知道黄玉朝珠的事,当下便无辜地笑道:“是吗,竟然是明初青花瓷?你聂掌柜开了这金口,那物件算是断代了,以后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聂南圭笑看着初挽:“也怪我,一开始就该问问,但凡知道你姓初,我也得多留一个心眼。”
初挽笑得云淡风轻:“彼此彼此,但凡知道你姓聂,你家店门我都不会踏进去。”
聂南圭收起来那核桃,弯唇笑着道:“其实也犯不着,我也没得罪你吧?我还让你在我这里捡漏呢!”
初挽:“这倒也是。”
聂南圭收敛了笑,正色道:“初挽,其实想想,我们两家的那些旧怨,都经历了这么多年,北平沦陷了,日本投降了,中国解放了,我们又经历了公私合营,经历了十年动荡,说实话,能挺到现在的,咱都得握握手,感慨一声,世道轮回,咱们又可以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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