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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里的阳光微醺,带着清凉的风,徐徐吹着院子中金黄的落叶,将军夫人的卧房不论门窗都还紧紧关着,阿年、珑烟站在屋檐下,时不时的听听声响、或是张望几下,面上是奇怪的神色,却不敢上前敲门。
他们都知道,昨晚雍将军在小少爷的院子里住下了,可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竟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平日里少爷爱睡懒觉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可雍将军哪一次不是天蒙蒙亮就起,难不成少爷的房里有什么魔力,叫人贪恋上床的滋味?
不过外边这群下人们的猜想倒是对了一半——不是闻墨的房间有魔力,而是闻墨本人有魔力。
雍成威早在太阳刚刚升起时,便已经清醒了过来。
那时的屋里还不曾被日光洗礼,到处一片昏暗,淡淡的桃花酿的香味儿似乎还未全部散去,在人的鼻间若隐若现显示着存在感。
雍成威醒来的时候,正处在一种柔软、温暖的境地,不似他房里的硬榻、玉枕,而是处处碰一下都能陷个小坑的软和,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臂弯中,正躺着一个侧身酣眠的少年。
瓷白的肌肤因为浓浓的睡意而染上了粉红,长长的睫毛微颤,留下一小片阴影,粉唇微张,隐约露出丁点儿舌尖,引得叫人想要深深采撷。
少年枕在雍成威的手臂上,清浅的吐息正好打在对方衣襟微敞的胸膛上,阵阵的酥痒,叫清晨容易冲动的乾君异常的心猿意马。
但雍成威不敢,也不想打破此时的宁静。
于是,他就这般专注的看着怀中沉睡的少年,用目光一寸寸的描绘着对方的五官。
雍成威想,他最初成亲的时候,为什么会对着这般美好的闻墨说出那样不近人情的话呢?
他不知道。
但是雍成威却清楚,闻墨这哥儿,早在十年前第一次在浮空寺中的初遇,便在他的心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即使那个时候雍成威对于记忆深处那个骄纵、聪慧甚至有些凌人的小童不存在什么男男之情,但也能清晰的记着对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心里更是浓浓的有趣与惊讶。
时隔多年,再一次相遇,虽然初时雍成威并没有认出来,但再一次对上闻墨那骄傲的眼眸,却叫他感觉莫名的熟悉,冥冥之中,有一道联系逐渐将他们系紧,让两个人再一次在这世上有了深深的羁绊。
雍成威觉得,自己的心动是必然,毕竟闻墨于他的吸引,不单单是坤君对乾君的吸引,还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更深层次的情感,都在鼓动着他向闻墨伸出自己的手,将这干净的少年紧紧揽在怀中……
“你在发什么呆?”
忽然,一道微涩的少年音打断了雍成威的沉思,他一回神,便对上了怀中少年晶亮的眸子。
“咳咳,没什么……”
被主人家抓住自己偷看出了神,雍成威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还干净到了淡淡的失落——早知道就多看一会儿了,太可惜了……
闻墨可不信。
任谁一大早被腰间火热的硬物抵醒来,心中大概都是不太乐意的,但一睁眼又对上了雍成威望着自己出神的、带着面具的大脸,能不被吓得尖叫都是心理素质比较好的了。
闻墨看对方假装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便懒洋洋的缩在被窝与乾坤手臂间的夹缝里,问道:“你硌着我了。”
“什么?”
雍成威一愣,便皱眉想伸手进被子里摸摸有什么东西,却在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醒悟,一张黑黝黝的面庞隐约可见红色,“我、我……对不起……”
长了近三十年,鬼面将军雍成威第一次遇见这般尴尬的事情,竟是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只能僵硬着肌肉,如同被冻硬的肉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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