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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3页）

大厅里空无一人。

要是外星人不怀好意的话，我可就死定了。

他又说道，还是前面的那一番话。

&ldo;发生了件可怕而不幸的事，没错，一件可怕而不幸的事，阿尔登先生快不行了。

&rdo;

&ldo;快不行了?&rdo;我说，&ldo;真的快不行了吗?&rdo;

&ldo;真的快不行了，米歇尔太太，真的快不行了，他只剩下四十八个小时了。

&rdo;

&ldo;但是昨天早上我看到他，精神好得像只冠鸠!&rdo;我说道，心里感到震惊不已。

&ldo;哎，米歇尔太太，哎，心脏衰竭，就是心上一把刀啊，早上，人还活蹦乱跳像只山羊，可晚上一到，人就进了坟墓。

&rdo;

&ldo;难道他准备死在家里，不去医院吗?&rdo;

&ldo;哦……米歇尔太太，&rdo;沙布罗跟我说，样子就跟涅普顿被牵着时一样，&ldo;有谁想死在医院里?&rdo;

这是二十年来的第一次，我对沙布罗产生了些许模糊的好感。

我心里暗自对自己说，总之，他也是个人，我们到头来还不都是一样。

&ldo;米歇尔太太，&rdo;沙布罗又接着说道，这几声米歇尔太太叫得我晕头转向的，要知道这二十年来，他可从来没这么叫过我，&ldo;也许有许多人都想来看阿尔登先生，在……之前，但是他不想见任何人，只想见保罗。

您可否费心将其他那些讨厌鬼给打发走呢?&rdo;

我很矛盾。

我注意到，在通常情况下，人们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除非有事要我帮忙。

不过，我暗自思忖：我为的不就是这个嘛，不仅如此，我还发现沙布罗能用我很迷恋的句法表达他自己--您可否费心将其他那些讨厌鬼给打发走呢?--这句话使我心情无法平静，这种早就过时的礼貌用语使我激动不已。

我是文法的奴隶，我心里暗自想着，当初怎么没给我的猫起名叫格雷维斯影射莫里斯&iddot;格勒维斯（auricegrevisse，1895-1980），比利时语法学家，著有《法语正确用法》、《法语语法精要》。

其实他叫格勒维斯（grevisse），而不是格雷维斯（grévisse）。

--译注呢。

这个家伙虽然让我感到厌烦，但是他的用语却并不令人反感。

哦，还有，这位老人家说&ldo;有谁想死在医院里?&rdo;时，回答是，没有人。

皮埃尔&iddot;阿尔登也好，沙布罗也好，我也好，吕西安也好，没人愿意。

沙布罗这平凡的一问，使我们都成为了同等地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