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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纪岷疆的疏忽,他昨夜因为过度担心喻南桥的生命安全而失去理智,当与喻南桥同床共枕时他感到安心和困意,居然没有嗅到喻南桥身上的血味和愈发虚弱的身体。
这抹血味无比刺激纪岷疆的神经,啃噬的欲在颅内肆虐,他想覆上去缓缓舔舐掉喻南桥小腿上的血,还有唇上那浓稠的红。
他接过部下拿来的止咬器,黑色的、由高级材质制成,几条冰冷的线将他的下半张脸束缚住,银蓝的发随低头而微散,金色的眼珠满是可怖的窥探和忍耐。
英俊凌厉的侧脸偏了偏,他看着怀里的喻南桥,似乎很冷,于是在发抖,室内温度已经调到了三十五度,可他依旧发抖,冷汗不止。
护士将消毒药物涂抹在小腿上,连带后颈被接入营养液的细管,喻南桥一颤,他咬住唇,将闷哼抵住。
他出现了幻听。
纪岷疆又在威胁他了,说要让他怀孕让他生孩子,还要把他关起来。
因为他欺骗了纪岷疆。
纪岷疆在他的幻觉里满是凶狠,虚拟与现实交织,他恍惚间听见纪岷疆在温柔地喊他的名字。
“南桥。”
“南桥,听得见我说话吗?”
纪岷疆接过医生拿来的药物,他手上带着薄层医用手套,那粒药片被他小心翼翼放在掌心,喻南桥无力蜷缩在他怀里,浓睫闭合。
他嗅到了自己最为熟悉的药味,于是乖乖凑上去,唇微张,舌尖舔到了纪岷疆掌心的药片。
很湿着让纪岷疆呼吸一窒,他垂眼看着喻南桥试图吞咽药片,舌尖探出将药片裹挟住,含在嘴里便不动了。
他想起那晚在金玉楼慈善大会时,他出赌房看到谢臣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喻南桥,那杯牛奶里他嗅到了药味。
于是他有样学样也拿了牛奶,玻璃杯抵住喻南桥的唇瓣。
“乖,喝下去就不疼了。”
纪岷疆低哑着,他在分散喻南桥的注意力,那些缠绕着缝合线的针已经刺入喻南桥的小腿,白袍子下他一直发抖,唇小口喝着牛奶,带着苦涩的药味一并流进咽喉。
眼下那块皮肤已经疼得满是潮红,他愈发凑近纪岷疆,纪岷疆怀里的味道让他心安,他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害怕针孔,因为针孔刺进皮肉时透过管子能看到他的血液再被剥离,因为生化室那些怪物们不知节制地拼命吸食,他能清晰感受到血管里血液急速离开的抽疼,每次抽血都让他虚弱无比,连带令他羞耻的发.情期。
哪怕吃了止痛药他还是好疼,发.情期也来了,浓烈的信息素无比诱惑着纪岷疆,纪岷疆止咬器下獠牙已经露出,瞳孔上的竖状赤线也骤然浮现。
医用缝合针刺进了皮肉,玻璃杯因喻南桥的挣扎而碎裂在地,他咬住纪岷疆的肩膀,纪岷疆把西装外套脱掉了,此刻只穿了件衬衫,喻南桥指尖勾着黑色领带,一边咬着一边哽咽。
太多记忆在颅内一遍一遍地回溯,都是些他不想回忆起的噩梦。
祭祀台上被烧灼的剧痛、玫瑰园自己拿长刀剖开心脏又将心脏掩埋的窒息,还有那个男人无比难过的哭泣都让他感到厌倦。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他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一切所得知的讯息都是翻转的,那他自己,到底是谁?
他的记忆被篡改过,于是真实的记忆混杂着虚构的,这一切让他头痛欲裂。
——滴。
心跳检测仪发出警报声。
仿生主治医生没有被植入感情,它有条不紊地着进行着手术,最后一针被它勾进皮肉又带出来,可分解的白线将那截长达十二厘米的伤口完美缝合,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手术完成了。
护士们见此才敢呼吸,纪岷疆压迫感太强了,她们一直瑟瑟发抖,此刻见手术完成有的已经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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