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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结果，感动了花神。

允许香玉回到他的身边。

这样，第三次出来的，就是香玉牡丹花的鬼魂。

小说里面写，黄生坐在房间里，香玉&ldo;盈盈而入&rdo;，真是生动。

花有鬼魂，而这个鬼魂它有一种形态，她飘飘忽忽地就进来了。

而黄生赶快上去抓住她的手，&ldo;生觉把之而虚，如手自握&rdo;，

黄生觉得自己握住香玉的手，好象自己在握自己的手，空无一物。

然后，&ldo;偎傍之间，仿佛以身就影&rdo;，两个情人象平时一样，那样相依相偎的时候，黄生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是靠在一个影子上面。

他很痛苦，香玉也很痛苦。

她就告诉黄生：过去我是花之神，我的形体是凝聚的;现在我成了花之鬼，我的形体是飘散的。

你就只当是你在做梦。

但是，黄生还是期望美梦成真。

香玉就告诉他一个办法说，你每天给白牡丹的花芽浇一杯药，一年之后我就复活了。

第四次，香玉的现身，

就是经常被古代小说研究家甚至国外的那些汉学家津津乐道的花中美人的出现。

黄生在院子里徘徊，看到牡丹的枝头有一朵花，含苞未放。

他在花旁边来回地流连，忽然看到花朵摇动着要绽开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花开大了，而花蕊当中，坐着一个小美人‐‐三、四指高的小美人。

转眼的工夫，小美人从花上飘然而下，一边下一边长高，到了地面，就是完完全全，第一次见到的美女香玉。

而香玉满面笑容地对他说：&ldo;妾忍风雨以待君，君来何迟也?&rdo;我在这儿忍受着风风雨雨，我一心等待你的到来，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你们看，常大用比这个黄生就没法比了。

黄生明明知道香玉是花妖，他反而爱得更深，爱得更切，爱得更执着。

更有甚者，当他自己病重得要死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害怕。

他说，我死了，我就可以永久地留在香玉的身边。

我死了之后，这个白牡丹的旁边，会有一颗紫色的花发芽，这就是我。

果然他死了以后，有一颗紫色的花发芽，但是它不开花，道士就把它砍了。

它旁边那颗鲜花怒放的白牡丹也憔悴而死。

这样就完成了一个&ldo;花以鬼从，人以魂寄&rdo;的动人的爱情悲剧。

就是花的灵魂跟随着它的恋人，而人的灵魂跟随在花的旁边。

汤显祖，《牡丹亭》的作者，他曾经有一段非常有名的话，他说：&ldo;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其至也。

&rdo;就是为了爱情，你可以去死，你也可以为爱情复活，人不能为了爱情去死，或者不能为了爱情而复生，都没有达到感情登峰造极的程度。

黄生爱香玉，他可以爱花的本身，他也可以爱现身的花魂，他还照样爱花的鬼魂。

他是一个彻底的达人。

他达到直到最后，自己变成花。

这就创造了中国古代文学当中爱情描写的又一个经典模式：

就是人为了追求真爱，宁愿身化异物，对恋人长相随。

杨玉环和李隆基在长生殿发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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