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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澈,我听说了一个消息,是我表姑母从她小叔的重孙的姨妹那儿听来的,说是人在宫里当差,来源十分可靠。”
&esp;&esp;迟解愠这次考了二甲三十五名,四面八方的冒出许多从前没见过的亲戚好一顿纠缠,有几个甚至离谱地说什么与他们家孩子从小定了娃娃亲了,真是荒谬。
&esp;&esp;偏偏细碎的功夫又难挡得很,一点点招架下来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料理完毕。
&esp;&esp;这些都是不紧要的,其中只有一件让他记挂,他表姑母说,那个姨妹是在宫中浣衣局中干活的,所以知道少许微末的风吹草动。
&esp;&esp;“你慢些跑,喝口茶顺顺,还没好好感谢你上次把我从人群里拉出来呢。”
程枭给迟解愠斟了一杯白毫银针。
&esp;&esp;他上次去榜下看名次,即使是把脸涂黑了很多,还是有一堆员外老爷带着家丁把他团团围住,只能抬头扫视了几眼,状似看到自己落榜,在下面掩面呜咽,这才得以脱身。
&esp;&esp;只不过可巧被报子[1]找到,大喊了一声:“恭贺探花郎!”
&esp;&esp;霎时间刚解脱出来不久的程枭就被东拉西扯着往不同的方向架去,脸上的粉都差点在推搡间蹭没。
&esp;&esp;好在迟解愠力气大,拉着他拔足狂奔,如若不然,程枭就要被不知道哪个红了眼的员外拽着跟连面都没见过一回的娇娇拜堂了。
&esp;&esp;可怕,当真可怕。
&esp;&esp;“还喝什么茶呀,你就要和公主成婚了!”
迟解愠挡开了程枭的茶,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嘿呀,不知道圣旨什么时候下来,这当了驸马以后还能做官吗?”
&esp;&esp;他心眼子粗,只切要地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程枭还能不能当官,要知道,前朝几位驸马可都是被撸了职的,只能一味在家中哄公主开心,无异于失去了外面所有的天地,没了自己挣来的指望。
&esp;&esp;“大体是还能的,驸马不能为官之说唯前朝有,淳熙年间的一位状元有尚公主,仍官至五品。”
&esp;&esp;程枭拿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僵硬的弧度,在桌上放下,先是回答了迟解愠的疑问,复开口,声音低沉地问:“有没有具体说是哪位公主?”
&esp;&esp;迟解愠得了程枭的答复才宽心下来,拿起一旁的茶水猛喝一大口,这当上探花郎就是不一样,从前还困窘着,钱财都要优先拿去买笔墨纸砚,最多喝喝碎茶叶,现在有了封赏,都能买上些好茶叶了。
&esp;&esp;“哪位公主……我想想啊,好像是叫建……建璋的,应该是三公主吧,毕竟现在待字闺中的公主里当属她最大。”
迟解愠仔细回忆,他只记得来人说程枭要娶公主,其他没听多少,他表姑母向来是话密的,十句里能有八|九句是废话,他都是挑着听的。
&esp;&esp;程枭握着茶杯的手一紧。
&esp;&esp;“要是真能做驸马,那是不是就能进皇家玉碟了?子澈,你回来能告诉我宫里长什么样吗,好些地方我一辈子都没机会进去。”
没察觉到程枭的情绪,迟解愠还在喋喋不休。
&esp;&esp;“这件事当还有转圜余地,伟茂,我不一定真会成驸马。”
程枭打断道,“陛下是位仁君,不会做乱点鸳鸯的事,如若真有这个想法,那也先是状元郎,怎么会轮得到我,再说了,公主岂会盲婚哑嫁,我与她甚至都没有见过面。”
&esp;&esp;建璋公主,那就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了,就算只是郡主,高门淑女也是他高攀。
&esp;&esp;只是他不想娶。
&esp;&esp;“陛下已在一甲中优选,建德,你听本宫一言,这三人虽有文采,但家世门风和钱财深蕴总比不上几个百年扎根在上京的大家族。”
&esp;&esp;之前在琼林苑中,易鸣鸢提前离席,还越过她这个后宫之主,与陛下商议人选,下了她的面子,现在见巧技不成,开始采取怀柔策略。
&esp;&esp;荣妃分走她作为皇后的荣光,易鸣鸢又夺走她女儿的宠爱,一味劝易鸣鸢有她的责任在,却还有一份私心。
&esp;&esp;姜志业是要戎边的,她希望易鸣鸢能跟着他离开上京,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这样的话陛下就能看到他的另一个女儿被她培养得多么优秀。
&esp;&esp;说不定他们的夫妻情分还能再恢复如初。
&esp;&esp;“舅母,鸣鸢知道您是一心为我着想,可是您看,姜公子身量那样高,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把鸣鸢拎起来了,这方公子人虽说温文尔雅吧,可是他爹爹脾气差,年前打伤小妾的事情您可听说了吗,让人毛骨悚然的。”
&esp;&esp;易鸣鸢一副娓娓道来的样子,直把皇后娘娘的话全都驳了回去,“还有这李公子呢,他家里可是从前给他订过亲的,谁知道其中有什么秘辛,三年前竟退婚了,现在二十一了,还没再订过。”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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