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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2页）

&esp;&esp;“还有这苦菜，”

王阿婆拿锄头搁地上一掏，拔出一株贴着地皮，叶片完全伸展还带着泥土的苦菜。

&esp;&esp;教姜青禾咋吃，腌着，煮了放点蒜加油泼辣子，蘸黄米馍吃都能把干巴的馍给浸水润了，叫人吃了还想吃。

&esp;&esp;王阿婆肚子里的货实在多，又或者说她在湾里生活了五六十年，对这土地上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esp;&esp;春天哪里长啥野菜她都晓得，麦田里会生很多荠菜，走到山坡地往右走有一大片小蒜，好家伙，今天割了，过几天去瞧又生了一大片。

&esp;&esp;山里往北走，有槐树跟榆钱树，四月槐树开花，榆钱谷雨结新叶，那叶子嫩的可以直接吃，捋一把塞嘴里嚼，越嚼越甜，新鲜。

榆钱耐活，不管村前村后，坟头地里都能瞧见几株。

&esp;&esp;只是不能多吃，多吃胀肚子，尝点鲜就成。

&esp;&esp;不过她们没走到榆钱树林那，因为前头槐树开花了。

&esp;&esp;蔓蔓欢喜地叫着，槐花树高她够不到，只好故技重施，蹲下去捡掉落的花。

&esp;&esp;虽然花苞没有全开，可那一串白生生的花朵，叫树叶映衬着，味道又香，真让人走不动道。

&esp;&esp;姜青禾忍不住摘了几串垂下来的洋槐花枝，凑近嗅一嗅，香而甜，怪不得有槐花蜜这一蜜种。

&esp;&esp;“喜欢这花阿，”

王阿婆坐在树根上歇会儿，语气温和地问她。

&esp;&esp;“这花香阿，”

姜青禾点头，又如实说:“本来今天还想进山来刨几株花的。”

&esp;&esp;“这时候开的都是丁点小的，正经要栽花，你得去找隔壁村花佬儿，那啥花都有。

你要在山里找，俺带你去找几株，开花开得迟，也好看，”

王阿婆一副你信我的表情。

&esp;&esp;她带着姜青禾找了一大丛打碗花，更为大众熟悉的名字应该是牵牛花。

还有另外一种花，名字跟打碗花类似，叫打破碗碗花，这种根茎带刺，叶片也粗，王阿婆说夏天开出来的花是红嘟嘟的，多喜庆。

&esp;&esp;最后回去前还薅了几株急性子，其实是指甲花，染指甲用的，能得这个名是因为指甲花老了，种子会急急迸裂出来。

&esp;&esp;听得蔓蔓微微张开嘴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esp;&esp;跟王阿婆分开后，回到家里，蔓蔓拿着一袋捡来的花跑去找二妞子几个，姜青禾则找了个深底的陶罐，洗干净灌水插上洋槐。

&esp;&esp;放在正屋的桌子上，那一串串雪白的花，垂下点枝条，被褐黑的陶罐里映衬得更加鲜妍，点缀着这一方小而单调的天地。

&esp;&esp;她默默站着欣赏了一会儿，然后觉得堂屋实在是空。

应该要摆盆树，有张靠墙的柜子，有个高木几能放盆花，最中间的木墙上挂几张画。

&esp;&esp;需要充实和完善的不止一个地方，她又默默走出门，拿起走廊上带土的筐，里面的花苗一株株探出头

&esp;&esp;走到屋子前院，那里有个泥水匠上回砌的方形小花坛，她开始刨土种花，全部花苗种下后。

&esp;&esp;她起身拍拍自己沾满泥土的手，颇有成就感的望着随风摇曳的花苗，期待它们渐次开花的时候。

&esp;&esp;这时院子里还是黄土地，没有砌砖，可姜青禾却已经开始想象，等砖砌出一条大路来，她两边撒上苜蓿的草籽，再种几株花。

&esp;&esp;剩下的砖沿着院子砌一人高的围墙，能阻挡绝大部分人的视线，毕竟种菜可以，种花在这地还是太招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