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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麦索要用的青稞很挑，太熟不爽口，磨出来的是麦糁子。

太嫩就成不了形，将熟未熟的正正好。

&esp;&esp;堂屋正中间有个凹陷的火塘，四婆挑开火塘盖，她扔几块干羊粪下去，柴草点燃，白烟从对面的窗口飘出。

&esp;&esp;“俺们这旮旯，青麦熟了要吃青，”

四婆不嫌热，把小木凳拉得离火塘更近点，手里的青稞穗头往火上燎，“不老少人爱蒸着吃，大热天懒得瞎折腾，那不地道。

得控青稞，放火上烤熟后搓出麦仁，做的麦索儿才够味。”

&esp;&esp;“婆婆，吃，”

蔓蔓离得远，她手里捧着一小块摊黄儿，埋头啃着，嘴里的还没咽下又说要吃。

&esp;&esp;那捆扎成一把的青稞在火堆上炙烤，四婆手没停，皱巴巴的眉眼舒展开来，“好，给蔓蔓吃顶好的。”

&esp;&esp;姜青禾揉眉，她和徐祯都不算馋嘴，咋就生了个馋嘴丫头。

&esp;&esp;青稞烤熟后外壳焦黑，徐祯和四婆一起围着簸箕搓麦衣，他一点不嫌憋闷，搓得又快又好。

四婆夸他，徐祯没受过多少来自长辈的夸奖，还有些腼腆。

&esp;&esp;剥出来的麦粒，胖胖的，鼓鼓的，有股清香。

先给蔓蔓吃，她嚼巴嚼巴咽下，仰头睁着乌灵灵的眼睛说：“还要。”

&esp;&esp;她委屈，到嘴里就化开了，“我没嚼到。”

&esp;&esp;几个大人失笑，最后蔓蔓捧着小碗青稞粒儿，坐在小椅子上，眯着眼晃脚心满意足吃了个半饱。

&esp;&esp;等到吃上麦索，已经将近黄昏，这里天黑得晚，眼下还亮堂。

姜青禾看着碗里一段段嫩绿的麦索，像很细的绳索。

用烤熟的麦粒经过手磨子一点点磨出来的，徐祯手劲大，磨得特别细腻。

&esp;&esp;拌上点油泼辣子、蒜泥，嚼到嘴里有最新鲜的麦香味。

麦索只能现做现吃，隔夜就馊，四婆做了不少，叫徐祯敞着肚皮吃，怕他吃不饱。

&esp;&esp;徐祯苦笑，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esp;&esp;远处春山边染上霞光，四婆捧着碗咽下嘴里的麦索，转头教蔓蔓，“烧霞出来了。”

&esp;&esp;蔓蔓念，“sao霞，”

她念不好就紧紧闭上嘴巴，开始不熟练地用勺子舀麦索，唇边糊了一圈，徐祯给她擦嘴巴。

&esp;&esp;姜青禾一小嘬一小嘬吃着麦索，抬头看晚霞，她喜欢塞北方言里的用词，很有趣。

晚霞叫烧霞，到黄昏他们会说“暖和跌窝”

，等天明拂晓那又是“暖和冒花花”

。

&esp;&esp;以及四婆送他们出门说：“走吧，别等黑达麻糊看不清路。”

&esp;&esp;“婆婆，明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