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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3页）

&esp;&esp;宝星原本也不怎么喜欢兰姨，觉得她唠唠叨叨的，心慈却软弱，一遇到大事就毫无主心骨，只晓得哭哭啼啼。

&esp;&esp;但此刻见她这样，他倒有些恻然，因为突然叫他想到他那抛下子女，和姐妹结伴跑往菲律宾，自此再无音讯的母亲——那时她总挨他爸的打，现在应当过上好日子了吧。

&esp;&esp;宝星清清嗓：“那个香港女人，我替你看过了，长得老长的一张脸，眼睛是这么吊起来的，刻薄得很，也不好看，比你差得远了。

你男人没眼光，也没福气。”

&esp;&esp;兰姨破涕而笑。

&esp;&esp;一会儿，她收拾好心情，像是连年的阴霾一扫而空，显出一种格外昂扬的喜色，“也要到饭点了，我去做饭。

姑爷，你想吃点什么？”

&esp;&esp;楼问津说：“随意。”

&esp;&esp;兰姨又看向宝星：“你呢？”

&esp;&esp;宝星故作受宠若惊状：“还有我的份儿？”

&esp;&esp;兰姨笑了，“你随便点！”

&esp;&esp;客厅里电话忽然铃铃地响了起来。

&esp;&esp;宝星走过去接起来，听了一句，忙说：“我马上叫兰姨来接。”

&esp;&esp;楼问津：“谁打来的？”

&esp;&esp;宝星捂住听筒，低声说：“梁小姐，要找兰姨。”

&esp;&esp;楼问津伸出手。

&esp;&esp;宝星看了兰姨一眼，还是将听筒递给他。

&esp;&esp;楼问津提起，凑到耳旁，便听里头传来：“兰姨你过来扶我一下，我想上厕所。”

&esp;&esp;“……”

&esp;&esp;“兰姨？”

&esp;&esp;楼问津：“就来。”

&esp;&esp;电话立即撂断了。

&esp;&esp;楼问津听着那“嘟嘟”

的忙音，把听筒递给宝星，自己朝卧室走去。

&esp;&esp;兰姨：“姑爷，阿九找我什么事？”

&esp;&esp;“没事。

你做饭去吧。”

&esp;&esp;楼问津推开门时，却见电话机歪歪倒倒地放在了枕边，梁稚正在气喘吁吁地下床，手臂撑着床沿，脚往地上去找拖鞋。

&esp;&esp;她见他进来，顿时就有点慌了神，脚尖原本已经勾到了拖鞋，腿一动，又给它踢到了床底下。

&esp;&esp;楼问津走过去，单腿往地上一蹲，把拖鞋拎了出来。

&esp;&esp;奇怪梁稚的印象里，楼问津做这些服侍人的事，从来毫无卑微感，大抵因为他生得龙章凤姿，以至于显得纡尊降贵，反而让被服侍的人难安——当然，她除外，她享受得心安理得，楼问津将她害成这样，让他做低伏小都是轻的。

&esp;&esp;楼问津要给她穿鞋，她脚忽地往旁边一拐，没让他够上。

他冒听了电话，叫她难堪，她也有意想让他难堪。

&esp;&esp;这些小把戏，在楼问津这儿鲜有起作用的时候。

&esp;&esp;楼问津径直伸手，一把将她脚踝扣住。

&esp;&esp;梁稚下意识挣扎，却未防楼问津忽然抬头，直接截住了她的视线。

他目光里说不上有什么情绪，她却一下窘得满脸通红，立即别过目光，脚掌徒然地扭了一下，任凭楼问津将拖鞋套上了。

&esp;&esp;楼问津站起身，伸出手。

&esp;&esp;梁稚却不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