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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ldo;叔叔。

&rdo;背着他的面，从来就没这么叫过。

他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在我看来，这和我们村头的小河完全解冻一样是个几乎看不到的现象，他竟然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我的脸蛋，然后就住着拐杖进屋去了。

&ldo;娜塔塔，&rdo;他掀开了用厚厚的牲口皮制成的门帘，母亲停下了手里的活，&ldo;我和村里的长者商量过了，最后决定离开这里。

&rdo;

&ldo;往哪里去，西塔尔柯吗?&rdo;

&ldo;忘了那个地方吧。

谁又见过呢，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rdo;

&ldo;你说不存在，那你的腿呢，因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也是从来就不存在吗?&rdo;

我照例躲在门后面，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完全藏在门后了，母亲的意思我懂了，原来庇阳生下来就没有腿。

&ldo;你听我说，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我们必须去追求更好的生活，明白吗?娜塔塔，面对现实吧，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西塔尔柯，也没有什么红玫瑰。

&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我也有过幼稚的憧憬，可我现在必须做出决定，离开这里，到温暖一些的南方去。

&rdo;庇阳的神情很坚定，就像平时对我说话时的一样，如果是我，就会选择服从，可母亲不是我。

&ldo;到南方去，我们可是一直生活在这里。

我哪儿都不会去。

&rdo;

&ldo;对，我们哪里也不去。

&rdo;我想这是摆脱难缠的庇阳的最好时机，于是站了出来，坚定不移地站在了母亲的一边。

他回头看了看我，已经没有了过去看我时的那种锐利。

他摇摇头，尽管还是极力想要说服我母亲，但凭我对她的了解，绝不可能，就像我们的生活不会回到几百年前没有打过仗时的一样。

&ldo;好吧，就让希望照顾好你吧，他现在已经超越了从前的我，或许比起我哥哥也差不了多少。

&rdo;他看看我，又摸摸我的脸蛋，现在他想要碰到我的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需要低下头去。

也就是在距离父亲浩荡的队伍出发还有一个月零三天的那一天，在相同的位置上集结了大队人马，声势更为浩大，这一次是倾巢出动，有马车，有男人，有男孩，有女孩，有女人，马车中没有我的马，男孩中没有我，女人里面也没有我母亲，男人中有庇阳。

&ldo;等我们安顿好了，我会派人回来接你们的。

&rdo;庇阳坐在车上这样同我和母亲说，说完就走了，带走了全村的所有人，只留下我，母亲，几条狗和一匹马。

庇阳兑现了他的承诺，常常派人来看望我们，在来人的口中他们找到的俨然是西塔尔柯以外的又一个世外桃源，可是母亲却从未给过他们任何承诺。

日子就这样重复着，就像太阳重复着升而又落，荒原上的雪下完了积起来，来年融化一些，又降下新雪，再积起来，而我则重复着每天的工作，不停地练着，练着，毫无新意，格外的单调。

直到有一天，我已经和父亲离开的那一年年龄相仿，父亲走的那一年已经有了母亲和肚子里的自己，而我现在一无所有，除了母亲，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异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