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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在星空底下，在温暖的尘土之中，一切都放松了下来，很从容，很可爱。

漫长的白日热烈明亮，尘土里都有比叔恩的体香。

他现在在种植组干活。

东北区过来的卡车上满载着小树苗，有好几千株。

这些树苗来自位于雨带的绿山，那边每年的降水量有四十英寸。

他们冒着尘土把小树苗种下。

种植组有五十个人，他们在这里干活已经两年了。

种完小树苗之后，他们坐平板卡车离开，一边回头看着自己的成果。

在层叠起伏的苍白的沙漠上，有一片非常模糊的绿色的薄雾‐‐死亡之地覆上了一层轻巧的生命之纱。

大家在卡车上欢呼雀跃、唱歌、互相大叫大嚷。

泪水涌上谢维克的双眼，他心里想着：她从石头中拿来绿叶……吉尔玛很早之前就被派回到南台了。

&ldo;你怎么一脸苦相?&rdo;身后的比叔恩问道。

他们俩紧紧地挤在一起，她的一只手随着卡车的颠簸，在他那布满了尘土的坚实胳膊上来回地动着。

西南，锡矿货运站。

&ldo;女人啊，&rdo;弗凯普说，&ldo;女人都以为你是属于她们的。

没有一个能算得上真正的奥多主义者。

&rdo;他是一位农业化学家，现在是在去阿比内的路上。

&ldo;那奥多本人呢‐‐?&rdo;

&ldo;理论上是吧。

她在阿西伊奥死了之后就没有性生活了，不是吗?不管怎么说，总是有例外的。

不过绝大多数的女人，她们跟男人唯一的关系就是占有。

要么占有对方要么被对方占有。

&rdo;

&ldo;你认为她们跟男人有所不同?&rdo;

&ldo;我确信是这样。

男人想要的是自由，女人想要的则是所有权。

只有能用你交换到别的东西的时候，她才会放手让你走。

所有女人都是资产者。

&rdo;

&ldo;这么说人类的另一半太糟糕了。

&rdo;谢维克说道，心里却在疑惑这个人的话是否正确。

在他被派回西北区的时候，比叔恩哭成了泪人，她痛哭流涕，要他说没有了她他没法活下去，还坚持说没有了他，她是没法活的，他们应该算是伴侣。

伴侣，这么说，好像她可以跟哪个男人交往时间长到半年似的!

谢维克只懂得一种语言，就是他现在说的普拉维克语，这种语言中没有哪种说法能够表达性关系中的所有权。

一个男人说自己&ldo;拥有&rdo;了一个女人那是毫无意义的。

意思最近的词是&ldo;操&rdo;，这个词还可以用于诅咒，意思很明确：表示强奸。

通常这个意思只能翻作一个中性的词，比如性交。

这个词的主语只能是复数，也就是说这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情，而不是一个人能做或者归一个人所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