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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么美好的体验都会成为过去,无论多么深切的悲哀也会落在昨天,一如时光的流逝毫不留情。
生命就像是一个疗伤的过程,我们受伤,痊愈,再受伤,再痊愈。
每一次的痊愈好像都是为了迎接下一次的受伤。
或许总要彻彻底底的绝望一次,才能重新再活一次。
——余华《第七天》
***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二十七,走过繁华的都市与喧嚣的人海,走过聚光灯下的舞台与黑暗的小巷,佝偻着瘦弱的身躯,和所有人一样挣扎在井里去寻找那一抹光亮。
后来那束光亮真的出现了,他跟许多人一样疯狂地向他跑去,但是不一样的是,他跌落在地,以为自己要抓不住那束光的时候,光照耀在了他的身上。
白弼醒了过来。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那么刺眼,温暖的光束在他身上洒下了金色的光辉。
白弼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忽地想到,三年已经过去了。
三年前,因为无法承担起清曜的上学费和医药费,以及他贫血的身子无法再拼命地做兼职,他忍痛将自己设计的图纸卖给了贾戚——也就是那个三姆儿。
他得到了二十万,但是取而代之的,他失去了贾戚用这套衣服在时尚界赢的了银奖的荣誉。
贾戚靠他设计的西装获得了蕾莎设计奖的银奖,自此登上了设计的舞台,开始让人备受关注。
想到这里,白弼就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如果是他,也没有机会将这套设计展示出去,但是那二十万,能够救他于水深火热中。
而小孩儿——
三年过去,小孩儿已经十七,他也已经二十多岁了。
然而对他活了两世加起来要半百的人来说,十七岁的清曜依旧还是个小孩儿。
因为事故发生太多,而突然间发狠的清曜,以t市第一名的成成绩,考上了新港高中。
他不会忘了那日,新港的老师风风火火赶来,想要把清曜挖掘去新港高中的日子。
那个时候百花社区的人都惊诧得合不拢嘴,如果不是白父白母都不在,他真想看看他们脸上那变幻莫测的神情。
白弼抿嘴一笑,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忽然,一个人轻轻的推了推他。
白弼把枕头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少年的脸。
少年的眉眼渐渐长开,曾经稚嫩的脸庞慢慢像前世那样精致,并不像这个会长青春痘年纪的皮肤光滑如瓷,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下投下了阴影。
乌黑得如同夜色一般的玛瑙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感来,但是偏偏带着一丝温柔,他美得像希腊神话中的少年。
即使是看着少年长大的,白弼每日起床还是无法抵抗少年的盛世美颜。
于是他咳嗽了两声,老脸一红掀开被子,一边穿鞋一边欲盖弥彰地问道,“以后叫我在门口敲门就好了……不要老是凑近我。”
少年……应该说是清曜,毫不在意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低着头看他穿好鞋,很自然地帮他整了整睡衣的领口道,“我做好了早餐,你吃完再去上班。”
十七岁的少年声音不复曾经那么清凉,因为变声而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很是低沉。
白弼揉了揉睡眼,“辛苦你了。”
来到了客厅,木质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香醇的豆奶和薄饼。
豆奶是白弼提前一天用豆浆机做的,薄饼是清曜一大早起床煎的,还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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