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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这里野攻瑰盛开;秋天,坚果与黑糙莓累累,就是现在,也还留着珊瑚色珍宝般的蔷薇果和山楂果。
但冬日最大的愉悦,却在于极度的幽静和光秃秃的树木所透出的安宁。
微风吹来,在这里听不见声息,因为没有一枝冬青,没有一棵常绿树,可以发出婆娑之声。
片叶无存的山楂和榛灌木、像小径中间磨损了的白石那样寂静无声。
小路两旁。
远近只有田野,却不见吃糙的牛群。
偶尔拨弄着树篱的黄褐色小鸟,看上去像是忘记掉落的零星枯叶。
这条小径沿着山坡一路往上直至海镇。
步到半路,我在通向田野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我用斗篷把自己紧紧裹住,把手捂在皮手筒里,所以尽管天寒地冻,却并不觉得很冷。
几天前已经融化泛滥的小河,现在又冻结起来。
堤坝上结了一层薄冰,这是寒冷的明证。
从我落座的地方外以俯视桑菲尔德府。
建有城垛的灰色府第是低处溪谷中的主要景物,树林和白嘴鸦黑魈魈的巢穴映衬着西边的天际。
我闲荡着,直支太阳落入树丛,树后一片火红,才往东走去。
在我头顶的山尖上,悬挂着初升的月光,先是像云朵般苍白,但立刻便明亮起来,俯瞰着海村。
海村掩映在树丛之中,不多的烟囱里升起了袅袅蓝烟。
这里与海村相距一英里,因为万籁俱寂,我可以清晰地听到村落轻微的动静,我的耳朵也感受到了水流声,但来自哪个溪谷和深渊,却无法判断。
海村那边有很多小山,无疑会有许多山溪流过隘口。
黄昏的宁静,也同样反衬出近处溪流的叮冬声和最遥远处的飒飒风声。
一个粗重的声音,冲破了细微的潺潺水声和沙沙的风声,既遥远而又清晰:一种确确实实的脚步声。
刺耳的喀嗒喀嗒声,盖过了柔和的波涛起伏似的声响,犹如在一幅画中。
浓墨渲染的前景‐‐一大块峭岩或者一棵大橡树的粗壮树干,消融了远景中青翠的山峦、明亮的天际和斑驳的云彩。
这声音是从小路上传来的,一匹马过来了,它一直被弯曲的小路遮挡着,这时己渐渐靠近。
我正要离开台阶,但因为小路很窄,便端坐不动,让它过去。
在那段岁月里,我还年轻,脑海里有着种种光明和黑暗的幻想,记忆中的育儿室故事,和别的无稽之谈交织在一起。
这一切在脑际重现时,正在成熟的青春给它们增添了一种童年时所没有的活力和真实感,当这匹马越来越近,而我凝眸等待它在薄暮中出现时,我蓦地记起了贝茜讲的故事中一个英格兰北部的精灵,名叫&ldo;盖特拉西&rdo;,形状像马,也像骡子,或是像一条大狗,出没在偏僻的道路上,有时会扑向迟归的旅人,就像此刻这匹马向我驰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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