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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是什么样的魔术师一日一日将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若莲有点感叹，有点心惊，有点无奈，忽然，还有一点心灰‐‐不用到菱花镜前去照一照，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

有一次送刘大宝刘小宝上学，被一名新老师误会为哥儿俩的外婆。

年龄，已经是再也无法掩饰的一个真相。

甚至，她们这一代，比张雪亭那一代，老得更快‐‐时代太坏了，坏到几乎没有心境去经营容颜，没有力气与青春作那不死不休的拉锯战。

细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若莲走到妆台前，拿了一把抿子，轻轻地将入画鬓边那缕乱发抿了上去，端详一下，&ldo;好了。

&rdo;入画枯瘦的手在猫背上油光水滑的皮毛间流连了一阵，良久，半侧过脸，说：&ldo;可是要走？&rdo;

&ldo;嗯。

&rdo;若莲应。

&ldo;带云铛和雪铛一起走吧。

&rdo;入画说，&ldo;她们现在好像在重庆，或者，南京。

&rdo;

&ldo;嗯。

&rdo;若莲再应了一声。

这其实也是她和刘勇的计划，带这两姐妹一起走。

&ldo;她们俩的钱，我并没有动。

&rdo;入画说，&ldo;我一个人怎么花得掉那许多？还都在她们的户口里呢。

密码也并没有改过。

到时候你告诉她们一声。

在外面，多两个钱在身上，总是好的。

&rdo;

&ldo;你该自己告诉她们。

&rdo;若莲叹口气。

&ldo;用不着了。

&rdo;入画嘴角一牵，扯出个笑来，&ldo;什么也改变不了。

再说，真要当面地说，我还怕我会反悔呢。

&rdo;

若莲沉默了，坐在椅子上，小丫头来给杯子续了水，茶香暖暖地升起，她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她发现，直到现在，她仍然不知道入画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应该第一时间联络云铛和雪铛，让她们赶紧设法把户口的密码改一下，这钱才会踏实地变成她们自己的‐‐入画，说不定下一刻就真的变了主意。

呵，用这样的想法去揣度入画，也许是不对的。

可是……唉，她真不知道。

若莲发现自己现在常常摇摆，常常犹豫，常常觉得思路不再象早年间那么清晰。

要是母亲还在就好了，可以问问她是如何应对这‐‐应对这一日一日，清晰可辨的老境的。

&ldo;我十七岁那年的事，你还记得吗？&rdo;日影一点一点地从窗外移过去，上海冬天的夜晚降临得是特别早的。

入画看着玻璃窗外一角树影，忽然开口。

&ldo;记得。

&rdo;若莲点点头。

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