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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esp;&esp;家前的小商店灯亮着，远远看见老板赵庆穿着老头背心，坐在外面的藤椅上乘凉。

&esp;&esp;程澈走到他旁边时，他正举着巴掌往身上拍，劲使得大，一巴掌一个大红印：“我扇死你！

喝老子血。”

&esp;&esp;程澈喊：“赵叔，乘凉呢。”

&esp;&esp;“啊。”

赵庆大着嗓门应，边转头过来：“这鬼天屋里太热，今晚才回来啊？”

&esp;&esp;“老师拖堂。”

程澈笑了笑，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口锅就朝着廖老师头上扣过去，“李婶呢？”

&esp;&esp;“她还能去哪，在你家打麻将呢。”

赵庆说话间又响亮地往身上打了几个结实的大巴掌。

&esp;&esp;程澈听着都疼，打完招呼在商店前面拐角处的一扇红色铁门前站定，掏出钥匙开门。

&esp;&esp;铁门的颜色已经随着年月衰败，部分漆皮早已不规则地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内瓤。

&esp;&esp;程澈拧着钥匙往下用力，这门不太好开，得用巧劲。

&esp;&esp;进去后是两层老式弄堂楼，楼上楼下不互通。

程澈经过一楼，透着印着小熊图案的纱帘向里看。

&esp;&esp;眼还没扫进去，耳边先听到清脆的摔牌声，紧跟着一句江蔓怒气冲冲的国骂：

&esp;&esp;“妈的，今晚手气臭的要死。”

&esp;&esp;随后是哗啦啦地洗牌声。

江蔓今晚背对着门坐，只看的到一颗随意揪着辫子的后脑勺。

&esp;&esp;程澈顺着露天的砖楼梯上楼。

&esp;&esp;这楼梯架在一二楼的边上，是红砖摞的，中间掺着稀薄的水泥，砖缝里有青苔，挤着长出几朵黄色小野花。

&esp;&esp;有扶手，但常年雨水摧磨的原因，铁栏杆也生着绣。

&esp;&esp;二楼外面是个长长的阳台，半露天的，左手边两扇门两面窗，程澈放轻脚步朝里走。

&esp;&esp;经过江河房间时，看见里面大灯关了，只留了盏小夜灯。

&esp;&esp;程澈进了最里面那间房。

&esp;&esp;房间非常简单，墙刮了大白，顶部角落有隐隐的连片黑斑，木质老桌，铁架子床，一个大衣柜，上面贴着五颜六色的贴花纸，泛着黄意。

&esp;&esp;他拉开老桌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根红霉素软膏，拧开盖子挤出点，随意地往嘴角抹。

&esp;&esp;有点疼，他没吭声。

抹完后药膏往抽屉一丢，去衣柜里扒了件衣服换上。

&esp;&esp;推开江河房间时，小丫头正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书。

回头看是程澈，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睡衣袖子往下滑，露出一小截满是针孔的胳膊。

&esp;&esp;小丫头的两只手在空中飞快比划：你才回来？没事吧？

&esp;&esp;江河耳朵听力不太好，必须很大的声音她才听得见，小时候高烧烧的，连带着也影响到语言功能，一着急就不愿开口说，只打手语。

&esp;&esp;程澈笑笑，给她递了碗切好的柠檬，不多，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