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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3页）

&esp;&esp;楼问津动作稍滞，目光缓慢移到她脸上。

雨水浇得他墨色头发湿透，额前发丝垂落，一张脸显出病态的苍白。

&esp;&esp;她像是身不由己地，与楼问津对视，那双眼睛时常沉默又冷淡，兼有一种沉郁的底色，而她过去六年，总想一探究竟，才会愈陷愈深，以至于现在，被夹在爱与恨之间，两面煎熬。

&esp;&esp;无人说话的间隙，有雨声作陪，却也能捕捉到彼此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esp;&esp;一起，一伏，似风烛微弱，随时都要乱了。

&esp;&esp;梁稚手指紧攥，一种难以言说的直觉迫使她后撤半步，然而下一瞬，楼问津已按着她的颈侧，挟着一阵冷雨的气息，低下头来。

&esp;&esp;嘴唇相贴，触感柔软却毫无温度。

&esp;&esp;梁稚浑身僵硬，待反应过来时，立即伸掌去推，而手指立刻被他攥紧，按在他的胸口。

&esp;&esp;她触到他心脏跳动剧烈，像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一颗心，也早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esp;&esp;不知是被自己，还是被楼问津吓到了，她挣扎更甚，可全然挣脱不开，便直接张口一咬。

&esp;&esp;她顷刻便尝到了血腥味，而即便如此，楼问津分毫不退，手掌按住她的后颈，把她往怀里用力一合，舌尖分开她的牙关，就这样侵入。

&esp;&esp;铁锈味于口腔中蔓延，梁稚起初仍在挣扎，可待力气与氧气接连耗尽，内心深处层层压抑的某种隐秘心情便如溃堤，覆水难收。

&esp;&esp;那种绝望，兵败如山倒。

&esp;&esp;……她怎么办，上天愿意相信吗，堕落绝非她的本意。

&esp;&esp;“维恩。

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是在楼问津来到梁家的半年后，沈惟慈放春假回家，陪她在家里消磨时间。

她在泳池里游了一个来回，忽然从水里钻出，两臂懒洋洋趴在淡蓝色马赛克砖的池沿上，像宣告什么似的，直言不讳道：“我喜欢楼问津。”

&esp;&esp;沈惟慈念的是港大医学院的全科医学，六年学制，课业繁重，即便放假也不得松懈。

他闻声从课本里抬起头来，但并不惊讶，“你的男朋友哲罗姆呢？”

&esp;&esp;“拜托，罗以哲才不是我男朋友。

我只是看他生得有两分姿色，所以逗他玩一玩。

但他比起楼问津，可就差得远了。”

&esp;&esp;沈惟慈笑一笑，“你喜欢人就看外表么？”

&esp;&esp;“能叫我喜欢上他的外表，已经是他的荣幸。”

&esp;&esp;“不过阿九，我劝你不要与楼问津关涉太深。

他这个人，我大他两岁却都看不懂他。

我怕你陷进去，他会负你。”

&esp;&esp;“那我就叫父亲找人宰了他，再把他的心脏挖出来，泡在福尔马林药水罐里。”

&esp;&esp;沈惟慈像被她吓到，“下次不许再乱翻我的课本。”

&esp;&esp;梁稚嘻嘻一笑，脚下一蹬，转个身，又回到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