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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esp;&esp;曦珠朝她颔首，眉眼沉静。

&esp;&esp;“谢夫人，别来无恙。”

&esp;&esp;掌柜在侧低声：“这是卫家三夫人。”

&esp;&esp;姜嫣一愣。

&esp;&esp;卫家？

&esp;&esp;整个京城能寻到姓卫的寥寥无几，而能来琳琅阁的，大抵只有那被抄家流放的镇国公府卫家。

&esp;&esp;她听夫君说过近些年峡州地带海寇猖獗。

&esp;&esp;她的夫君虽身为首辅，大权在握，可这些年皇帝起了权衡的心思，不肯用他提携的官员，反而在几个朝臣的推动下，采用了成安侯的意见，要任用卫朝做将领，荡平海寇。

&esp;&esp;卫朝，卫家嫡长孙。

当年处于流放之行。

&esp;&esp;卫朝屡立战功，年初时上折恳求赦免卫家众人流放之身，返回京城。

&esp;&esp;皇帝应允了。

&esp;&esp;姜嫣听说除去卫朝镇守峡州，卫家剩余之人已在一月前回到京城，只是从未见过，也不愿见到。

&esp;&esp;因镇国公府卫家当年之灾祸，有姜家和她夫君的推波助澜。

&esp;&esp;既是政敌，便是仇人见面。

&esp;&esp;三夫人？

&esp;&esp;想及此处，姜嫣心中沉坠。

她记起卫家三子曾经不过一纨绔子弟，后来竟为了守卫北疆，被狄羌人围攻，战死风雪之中。

&esp;&esp;他至死都未成亲。

&esp;&esp;这究竟怎么回事？

&esp;&esp;姜嫣困惑端详间，忽然想起来她。

&esp;&esp;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犹记得她第一回见到柳曦珠，目光便不禁被她吸引，那是一种粲然明媚，如同曦光中耀眼明珠的容貌。

&esp;&esp;可现下，虽可窥当年的姿容，却是衰败之相。

&esp;&esp;姜嫣眼睛微微睁大。

&esp;&esp;这时，又听柳曦珠身侧的女子轻道：“三嫂，我们回去吧。”

&esp;&esp;她转目看去，对上一双含恨的眼，明白能这样称呼的，只有那位曾在京城最骄纵肆意的卫四姑娘。

&esp;&esp;一直目送两人登车离去，丫鬟提醒雨丝渐落，姜嫣也没能收回讶然的神情。

&esp;&esp;

&esp;&esp;到了夜间，雨也没能停下。

&esp;&esp;庭前那棵百年梨花树快落完了叶，粗壮虬枝在夜幕笼罩下张牙舞爪，一直延伸到天穹。

&esp;&esp;曦珠出神地看那夜雨中的树。

&esp;&esp;屋里很安静，只有一盏素纱拢住的幽火，照亮她周身方寸的地方，和她身上披着的菘蓝秋裳，其余一切都隐在黑暗中。

&esp;&esp;过了好一会，她垂下眼。

&esp;&esp;打开箱柜，摸出沁凉的铜镜。

&esp;&esp;她已经许久未照镜子。

&esp;&esp;少时容颜明艳，哪怕不施脂粉，旁人见了，也是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