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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云销雨霁、惠风和畅。
仍是固定辰时,宴落帆整个人窝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听到些声响却没放在心上,睡不足的懒觉让他燃起刻苦修炼的斗志,至少要到筑基期,这样就不会困倦,可饭依旧要吃,这是人生意义。
他未曾察觉屋内溜进一道黑影,正掀开重重帷帐,最后一声呼唤:“落落,我们要去上早课了!”
宴落帆差点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但介于睡觉时没塞布包,只是将被子裹得更紧,正处在:看似大脑一片空白,实际真的一片空白。
下一瞬,他迷蒙睡眼瞬间清明:“金舒荣,我记得昨晚落了门闩,你怎么进来的?”
黑影,也就是金舒荣眉眼弯弯,言语中还带着得意,“那个怎么可能拦得住我,随便钩钩手指便能解决。”
她说完,还面露忧虑,目光落于宴落帆唯一露出绝色的面庞,“落落,这样实在太危险了,修士入睡不能如此松懈,若来的不是我,而是殷……什么登徒子呢?”
这言语转折生硬,宴落帆想注意不到都困难,看来这位游云小姐是连殷辞月的名字都不愿提及,两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敌视?
而且,“你能先将帷帐放下吗?”
金舒荣很顺从,毫不犹豫将帷帐放下,可她人并没出去甚至还有坐床上看人穿衣服的意思,嘴里夸赞:“落落你都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样子有多惹人喜欢。”
宴落帆将被子抓得更紧,克制不住僵硬,干巴巴地请求:“你能不能先离开一会儿?”
“啊?”
金舒荣眉头皱起,瑞风眼满是不解,极其不舍伸出手,“都身为女子有什么好避讳的,我来帮落落梳洗可好?”
宴落帆惊慌失措,“不用!”
他伸出一只胳膊将金舒荣给推出帷帐,还不放心地补充一句,“不许偷看。”
于是金舒荣就只好背过身去,心底仍是不服气,搁那小声嘀咕:“落落,都是女子有什么关系嘛,我又占不了你便宜,都没见你对那个姓殷的防范那么严,这么避着我,难不成——”
宴落帆手忙脚乱往胸口塞布包,听到这拉长的尾音,心差点被提到嗓子眼,正欲出言辩解,就听到那剩下的半句话:
“难不成你发现我觊觎你的美色了?”
宴落帆哽住,求下次讲话不要大喘气,“没有的事,不要开玩笑。”
等宴落帆终于将自己收拾好,金舒荣好似条小尾巴跟在身后,他每做一件事便会得到一句赞美,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尤其那赞美又浮夸,左一句“国色天香”
,右一句“心灵手巧”
,而宴落帆只是简单洗了一把脸,仅此而已。
本来他打算一直绷着脸并对这“私闯民宅”
的行为进行责备,至少要将不满表达,可最后没忍住,“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这话可算落到点子上,金舒荣扯了个狐狸般的笑,一拍手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落落,我确实有一件请求。”
宴落帆随手朝头上丸子插了只珠钗,这是他唯一学会的绾发方式,快捷简单,“能保证不会再偷进我房间就继续说。”
金舒荣闻言欣喜,“那今日七夕,我们一起去山下逛一逛如何?放心,不会触犯门规的,只要和尊者说一声就行。
在这里闷那么长时间,一定很是枯燥,刚好山下还有我们游云的店铺。”
一口气说完这通预想多遍的话,唯恐被拒绝。
毕竟表面身份都为女子,就当是寻常逛庙会也未尝不可,宴落帆也没多纠结:“好。”
于是两人便分别骑着云鹤前去参与听道早课,问为何有两只?这金舒荣有一肚子话想说,她想要和落落骑同一只云鹤的,当时也只是想展示一下自家游云雄厚的资本,没成想坏了自己的好事。
香香软软的落落就这么跑了?
飞至半空,她还没忍住敲了两下自己所骑的云鹤,心想这灵兽若有些眼力见,就立刻装成受伤飞不动。
可云鹤将这理解为对自己速度的催促,当时一骑绝尘,本来还能和宴落帆并肩聊天的机会都没了。
气得金舒荣到悟阁都一直保持黑脸的状态,连上前套近乎的都一个没理。
宴落帆坐到所剩无几的空位上,望了眼殷辞月的后脑勺,又看向瘪嘴的金舒荣,还是蛮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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