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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是二等丫鬟,碧玉却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这声姐姐夏荷可不敢担,“老太太找大夫人有事。”
大夫人眉头动了动,碧玉就塞过去一个荷包,笑道,“今年积雪压毁了不少花草树木,眼看着天放晴了,正忙这事呢,不知道老太太找大夫人去有什么急事,若是不急的话,不妨让大夫人把手头上的事先处理了……。”
夏荷把荷包推了回去,笑道,“老太太发怒了,应该是有急事。”
并不多言。
大夫人心沉了沉,想起上午沈安玉跟她说的账册,心下有了三分明了,吩咐王妈妈两句后,再进内屋梳洗打扮一番。
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门。
进门,还未请安,老太太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没有陪嫁铺子?”
大夫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能先装傻的点头,“媳妇有。”
老太太更气,把手的茶盏重重的磕在小几上,“你也有铺子,怎么不从自己的陪嫁铺子拿东西贴补府里的用度?!”
大夫人心慌了慌,抬眸望着老太太,“儿媳不懂娘说什么。”
老太太瞥了孙妈妈一眼,孙妈妈就把账册递了过去,大夫人一看,笑道,“我当老太太说的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啊,这些绸缎是我从四姑娘的铺子上拿的,跟掌柜的说好了,到年底的时候一起结算。”
笑的有些不自然。
孙妈妈皱了皱眉头,去年还有四个月的绸缎账没结呢,便回头看着老太太。
安容不了解大夫人,老太太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是什么样的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明明是错,一上来先倒打一耙。
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拨弄着佛珠道,“我老婆子几年不管账了,还不知道京都如今赊账的规矩变了,从三个月变成了一年,难怪现在铺子都维持不下去了。”
大夫人笑了笑,从容道,“这都是四姑娘孝顺,这不是听见我说绸缎价格越来越高,她就说从她铺子里拿。”
这话真像安容说的,这么纯善的孙女儿,老太太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要不是发现的早,回头出嫁了,这笔账还要的回来吗?
“所以你就拿了?”
老太太掀了眼皮反问,声音和缓,却字字不饶人。
大夫人脸色微红,心头有些急了,怎么还没把人叫来?
正急着呢,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大夫人扭头见到芍药进来,心头一松。
芍药低眉顺眼的上前,福身给老太太行礼,然后把两张银票送上道,“老太太,四姑娘说她急着绣针线,就不亲自过来一趟了,明儿再来给您请安,这是方才王妈妈送去的银票,说是之前买绸缎的,姑娘说她不知道多少,怕大夫人心疼她没钱,就多给了一些,让孙妈妈照着账册,该多少是多少,她不能多拿。”
大夫人这回是真的坐立不安了,尤其是老太太看过来的眼神,让她觉得梨花木的椅子上放了针。
老太太冷笑一声,贪便宜在前,拾掇安容在后,要不是顾及她当家主母的脸面,她真想把手里的茶盏砸下去。
老太太看着芍药道,“回去告诉四姑娘,账册上该多少多少,不会让她多拿了心愧难安。”
被老太太这样戳着脊梁骨,大夫人的脸皮燥的慌,不过她养气的功夫好,哪怕燥热,神情也不慌不乱。
待芍药走后,大夫人也站了起来,不慌不忙道,“没事儿媳就先回院子了,等孙妈妈算清了账,派人去我那儿取银子。”
大夫人才转了身,脸色便冷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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