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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信,拉着她在一条又一条街上找。
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腿像不是自己的了,血粘在包着脚的那块破布上,每一步都刺痛。
后来,娘再也走不动了。
娘倒下后,二姐说,她有办法,能让娘活下去。
接着就跑了。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二姐。
娘醒来的时候,问她二姐去哪了,她只是摇头。
娘再也没有问,只是咳得越来越厉害。
她听见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说……说另一些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最近都能吃上肉了。
她不敢往下想,也想不明白。
她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娘越来越虚弱,几乎连睁开眼睛都变得困难。
她跪在娘身边,却哭不出来,只觉得喉咙干得发痛。
人群的骚动、娘的呼吸声、远处嘈杂的脚步声……所有的声音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她听不清,也不想听。
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她太饿了,耳朵嗡嗡作响,根本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隐约觉得,是个女人的声音,年轻又柔和。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女人半跪在自己面前。
她穿的简朴,但料子一看就是贵人家的。
女人的脸藏在帷帽的阴影下,小禾看不太清楚,只觉得有点像大姐。
“你从哪来?你叫什么?这是你娘吗?”
声音又传来,清晰了些。
不是大姐,她意识到。
大姐从不穿这么贵气的衣服,更不会这样温柔地说话。
她呆呆地看着她,视线迟钝的挪开,几个看起来像是她随从的男子站得很近,眼神戒备。
他们其实用不着戒备。
周围没人敢直视他们,有一小部分人畏缩着后退了几步,而大多数人连动都不动,只是木讷地盯着空气。
她听说过,贵人会拿穷人祭天,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应该回答。
她的喉咙动了动,费力地挤出一个字:“是。”
贵人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从哪来的?”
小禾看着她,空白的脑袋终于慢慢有了声音,像被堵住的河流开始松动了一样。
她死死盯着娘那张灰白的脸,过了许久,才干瘪地问:“你能救救我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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