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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这位楚寺卿今日看起来有些狼狈，灰头土脸的，还被陆随搀着。

坊间传闻上回陆将军进了监狱，存心报复，每日都要堵着楚荆痛打一通，他原本还不信，如今看来这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esp;&esp;平日里贺应淮总习惯低着头，对身边人都是点头哈腰，一副谄媚奉承的模样。

他们人前称他与韩琰是才子之间惺惺相惜，背地里都说他是跟在韩琰身后的狗。

&esp;&esp;而现在，贺应淮摘了素冠，脱下丧服，马尾高高竖起，腰杆挺得笔直。

&esp;&esp;不卑不亢，这才该是他真正的样子。

&esp;&esp;楚荆在此地等了他许久，道：“好一招借刀杀人。”

&esp;&esp;终究是被拆穿了，贺应淮只是浅笑，果然不存在天衣无缝的谋杀。

他看着夕阳最后的余晖逐渐消失，过了许久，才道：“楚寺卿说错了，倒不如说是帮凶。”

&esp;&esp;“刻意接近，鞍前马后都只是伪装，你一直在暗中调查韩琰，利用嫣儿达到复仇的目的。”

&esp;&esp;“此言差矣，我们只是合作，何谈利用。”

贺应淮淡淡一笑，也不再遮遮掩掩，“说来我与赵兄相识不久，不过萍水相逢，却一见如故。”

&esp;&esp;“赵兄为人坦荡，人品才学都在我之上，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申冤无门。

&esp;&esp;韩琰出身名门，却心狠手辣，贪图名利，先是会试舞弊，还诬陷赵兄让他再也不能考取功名。

他做贼心虚，劝赵兄离开京城无果，又生怕被揭发而痛下杀手。”

&esp;&esp;贺应淮又叹道:“直到赵楼中毒而亡，我才怀疑起韩琰来。

若我能早些认清他的真面目，也不至于让赵兄丢了性命。”

&esp;&esp;“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韩琰怕是到死也不知道，他喝下的那杯毒酒，正是掺了当初他毒害赵兄的生乌吧。”

&esp;&esp;楚荆只道：“嫣儿死了，这也是在你的计划之中？”

&esp;&esp;自韩琰死后他便再也没有嫣儿的下落，贺应淮闻言有些惊讶，摇头惋惜道：“我本不欲将她牵扯进来。”

&esp;&esp;世间就是有如此多的巧合，若非那场会试碰巧调换的是赵楼的考卷，若非皇帝碰巧宣布公布闱墨，若非他跟踪韩琰那次碰巧进了栖凤楼见到了嫣儿……

&esp;&esp;“我当初设计假死只是为了让她从青楼脱身，在宴席那天让她装作小厮偷换了韩琰的酒，也给了她一笔钱，给她留了时间出城离开。

可惜她竟改了主意，仍要留在京城。”

&esp;&esp;楚荆不得不承认贺应淮的计划周密，说:“不错，若嫣儿在毒死韩琰当天就出了城，我可能这辈子也猜不到是你。”

&esp;&esp;“不愧是楚寺卿，”

贺应淮夸奖道，“是她告诉你的？”

&esp;&esp;楚荆拿出嫁衣那半片残袖，展开抚平，露出上面绣的金色花纹。

&esp;&esp;贺应淮恍然大悟，想起包袱中拿出唯一的那卷画，上面画的是一模一样的纹路。

&esp;&esp;“寺卿好记性，那幅画这是赵兄生前所赠，画的是他家乡尹州特有的金茶花。

我当初就该烧了它，棋差一招，竟输在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