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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萍不予理睬,他又改变策略,说我太挂念师父了,师父教我的炒菜口诀,我每天都背一遍,清炒不勾芡,回味自然鲜……
“侬只赤佬,死到临头了,还是不晓得悔改!”
吴晓萍抬起一脚,直往踹毛伟林身上踹。
老三扑通一声趴到地上,赶忙喊师父息怒,师父息怒……
徐运墨没见过这种场面,刚要开口,有人在后面拉住他衣服。
“不用管,”
夏天梁轻声说,“只会踹这一次。”
手上要有根二十斤重的拐杖,吴晓萍早打在这个孽徒身上。
他又何尝不知道那是毛伟林对自己的敷衍,带他来找夏天梁,是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做个了断,于是稳住声音,狠狠打老三的脊梁骨,“我是活该的,上辈子欠你,你要想对付人,对付我好了,欺负天梁算什么?没有这个道理!”
毛伟林不敢起,趴着连声说:“是,是,我不是东西,天梁弟弟,我对不起你。”
“还有你那兄弟根发!”
“我俩都不是东西,狼狈为奸,他是狼我是狈……”
无赖啊。
徐运墨听得差点要翻白眼,心想夏天梁和他师父也够闲的,都到这种地步,还不把人扭送公关机关,硬要用老派方式解决问题。
他耐着性子往下听。
夏天梁却始终不吱声,徐运墨这才感觉到反常,如果是熟悉的夏天梁,早该上去劝了,今天他却比自己表现得还像看客。
吴晓萍骂到骂不动,停下喘气,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昔日徒弟,想起拜师那天,多高大伟岸一个年轻人,笑嘻嘻抱起自己那口金锅,说师父,好沉啊!
真是黄金做的呀!
他眼睛通红,咬牙挤出一句:“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毛伟林,你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问对方,也像问自己。
趴在地上像只丧家犬的毛伟林安静几秒,忽然说:“师父,您说过的,收了我,我就是最后一个,以后我要为您送终的。”
“指望你?我不如早点死了干净。”
“你没死,你步步高升,不要活得太好。
每个月,我都会偷偷跑去四季看你,你没发现过一次,因为你全部心思都在这个小子身上,你什么都教他,什么都传给他,对他那么好,好过我那么多。”
他看夏天梁的那一眼像柄飞刀,直扑扑插过去,“我当然妒忌他。”
吴晓萍张嘴,没了力气般讲不出半句话。
“师兄,你错了。”
沉默许久,夏天梁终于出声:“师父对我好,是可怜我年纪最小,经验最少。
他教我,从来都是严格要求,希望让我学成所有手艺,不为别的,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你,想通过我来弥补对你的遗憾。”
那些私心,原来夏天梁一清二楚,吴晓萍既讶然又心疼,摆手不想让他再说。
夏天梁却没听从,继续道:“你应该晓得的,师父以前在王都做事有一口金锅,那是他压箱底的宝贝,别人要看,从不会轻易拿出来。
这么多年,我也只见过一次,那时不懂,胆子大,问是不是要传给我的,你知道他怎么答的吗?”
他顿一顿,道:“他说这东西早就给过别人了,送出去的东西虽然收回来,但也有了主人,不可能再给另一个人。”
毛伟林猛然抬头,原先伪装出的低眉顺目还挂在脸上,与吃惊的表情冲撞在一起,看起来实在滑稽。
他脸颊抽动,过了两秒,中年人突然变回幼童,开始嚎啕大哭,又中了咒一般,举起没残废的那只手,极用力地抽自己嘴巴。
几巴掌下去,嘴角已经渗血,加上眼泪鼻涕毫无节制地横流,整张脸肿胀、肮脏,像泡在下水道的浮尸,没有一点活人样子。
他嘴里呜呜咽咽说什么,实在听不清,还是吴晓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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