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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在暗中观望,各怀心思。
夜色如墨,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连那天际最微弱的星光也隐匿了踪迹,不愿照亮这方充满哀戚的土地。
寒风凛冽,吹过夜色中的草原,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黛玉和权景瑶一走,秃发豺让和秃发洪天便只能跟上。
当然,他们的“跟”
,绝非自愿,也非正常的“跟”
法。
两人都被青草紧紧绑缚,如同绳索一般,拖拽着他们前行,像是拖着两条死狗,毫无尊严可言。
秃发豺让背部着地,蜷缩着身子,不时因路面的凹凸不平而翻滚着往前,往日威严的脸庞,在草地上蹭得满是泥土和伤痕。
秃发洪天,则是两脚朝前,背部着地,被倒拖着走。
平日里脆弱不堪、随风摇曳的青草,此刻在黑暗中,仿佛被赋予了神奇的力量,化作了坚不可摧的铁链,牢牢锁住了他们的自由与尊严。
锋利的青草磨砺着他们的肌肤,每动一下都带来刺痛的提醒,让他们深刻体会到背信弃义的绝望。
四周偶尔传来的虫鸣鸟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却更衬托出这夜的孤寂与凄凉。
秃发豺让惊恐地发现,拖拽着他们的青草,竟随着行程的推进,不断地快速生长变长,景象诡异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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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不上被磕碰到的胳膊和被摩擦的脊背,紧锁眉头,目光在不断延长的青草与一旁大儿子秃发洪天同样惊愕的脸上来回游移,试图从这不可思议的现象中找寻出一丝合理的解释。
然而,除了越来越长的青草和越来越浓重的夜色,其它什么也没有。
秃发豺让仍旧不能开口说话,只是心中愈发地恐惧与戒备。
与这两位女子相处的时间愈长,便愈会发现她们深不可测。
尤其是那个年纪小些的小姑娘,底牌层出不穷,手段神鬼莫测。
捆住他们的青草,并非有人用外力拖拽,而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自主地拉扯着他们,让他们紧跟在黛玉和权景瑶的身后。
出发不久,秃发豺让便敏锐地察觉到,他们正被拖往仓库的方向。
这条路,他平日里走过无数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只是,往日里觉得很短的一段路,今日却变得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每一步都像是被拖拽在荆棘上,煎熬无比。
他们被青草拖拽着,经过了一座又一座毡房。
那些毡房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房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传出。
碎石划破了衣衫,尖锐的刺痛蔓延至肌肤,然而,肉体上的疼痛,却远不及他心中的伤痛来得深刻。
刚刚经过的一座座毡房,都是秃发豺让几个儿子的住所。
秃发豺让觉得,那一座座毡房后面,似乎隐着一双双偷窥的眼睛,冷漠而无情。
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像拖死狗似的拖着走,却无一人出来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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