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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人如入定一般，纹丝不动，只有眉头微锁，眼底有忧虑之色。

&ldo;先生。

&rdo;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他转身，视线在雾后的山路停了一会，然后看向身后的人。

柏舟身子瘦弱，看面相非长寿之人，却竟是跟了他九百年。

她开口：&ldo;先生可是在担忧？&rdo;

&ldo;你说，他可会怪我？&rdo;

柏舟心中一动，斟酌了下，道：&ldo;依柏舟之见，先生如此，乃是迫不得已。

当年我夫君被街头恶霸欺辱而亡，柏舟与夫君情深似海，又自小体弱多病，遭遇如此打击竟一病不起，眼看着就要随夫君去了。

幸得先生救我，还为我夫君报了血海深仇，柏舟就是做牛做马也还不清先生的恩情。

&rdo;

归山摆摆手：&ldo;你不必如此，要真说起来，你如今只能活在画中，我用着救你的名义束缚了你九百年，倒让我过意不去。

&rdo;

&ldo;柏舟并不这样想，柏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已故夫君，只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这九百年来柏舟待在画中，远离俗世，逍遥自在。

除了冷清些，别的没有不好。

九百年前先生用一幅《清明上河图》将他救了，把他藏于雅阁，先生是想叫他不必再为俗世束缚，从此长乐无忧。

&rdo;

&ldo;可我现在后悔了，他还是和九百年前一样固执。

明知不可为，偏要撞破脑袋去做，连性命都不重要。

&rdo;

柏舟只能沉默。

归山不再看她，转向窗外，山路后面隐隐有个人影。

&ldo;阿涧来了。

&rdo;他眉头舒展开来。

陆阿涧身手好，一路上来不带喘的，身子轻盈，几步闪进屋内，啪一下扑到桌旁，笑嘻嘻地抬头看着屋里的两个人。

她从衣服夹层里抽出一卷皱巴巴的画，两手捧着恭恭敬敬递到柏舟面前：&ldo;柏舟姐姐，您的画！

&rdo;十多分钟前借画进来的一瞬间，她迅速转身将画从外面带了来。

柏舟惊呼，一双美目瞪着阿涧，小心翼翼接过画，转身就往后院走，看这都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归山眼中的忧色一扫而空，他含笑望着陆阿涧：&ldo;这么急着来我这里，不去找你的老祖宗？&rdo;

阿涧睨他一眼，哼声说：&ldo;我来给我老祖宗要个公道！

&rdo;

归山将窗户合上，从后屋端了盘果子来，放到阿涧面前：&ldo;不急，吃了再说。

&rdo;

阿涧推开，她要做个有骨气的人。

归山失笑，他半握拳抵在鼻下轻咳，正正脸色，关节在桌上敲了敲，俯身道：&ldo;你可知今日我叫你来，就是为了他的事。

&rdo;

&ldo;有什么话非要在画里说？明明……&rdo;阿涧住了口，归山竖起食指挨在唇上：&ldo;小心祸从口出。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