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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江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眼角一抽,这演技水准之高,小小年纪都能跟他抢金像奖了。
“送二皇子回去。”
宋衍语气温和,却是掰开了揪住他衣襟的两只小手,疏离的近似冷漠。
半个时辰后江余靠在榻上拧着眉头,他记起小权子怪异的眼神,一个皇帝带着浑身湿答答的臣子回来换衣衫,的确是有点不太合理。
换了一身碧蓝锦衣出来的宋衍理了理腰上的玉佩,他倚着桌沿凝视榻上的少年稚气的脸庞,他没来由的想起那夜先帝弥留之际的那句话,面上浮现几分森寒。
“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你想要的,就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少年一双眼睫猛地睁开,在那里面蕴藏的锐利光芒如同一支支利箭直射过来。
宋衍仿佛没有瞧见,他俯身把毯子往上拉拉,颇为关切的口吻,“陛下小心着凉。”
江余就跟被人泼了盆凉水一样打了个战栗,瞬间清醒,他眼睛里的所有光芒全被纯粹的色彩取代,虚伪的笑笑,“这衣衫挺合适宋相。”
宋衍忽然抬起手臂,似是要去碰江余的脸,江余下意识的伸手挥开,他的指尖动动,有点麻,那一瞬间的触碰,除了冰凉,好像还划到什么东西。
“陛下在慌什么?”
宋衍轻笑。
“朕刚才以为还在做梦。”
江余顺势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朕派人送宋相回去。”
等宋衍走后,江余面上渐渐涌出戾气和懊恼,他昨夜跟十一瞎扯的太晚了,不然也不会在宋衍面前打了个盹儿。
宋衍坐在马车里,眼睫半垂,低笑着看手背的那道细小如线的划痕,拿帕子遮住,眼睛冷如冰,他等着那个小家伙主动撕下那层伪装,赤·裸着站在他面前。
当晚瑾太妃去给涔太后请安,挂着一张格外哀伤的脸,涔太后偏偏对听到的事一个字不提,直到她憋的气都不顺了,才慢悠悠的问,“妹妹可是有什么难处?”
“多谢姐姐关心。”
瑾太妃叹了口气,拿帕子在眼角点点,“是俍儿,他下午落水了,生了风寒。”
听到她说那么小一个孩子怎么会失足掉进去时,涔太后笑的花枝乱颤,“妹妹这话可就说错了,俍儿有脚。”
瑾太妃面色一僵,手中的帕子攥紧了些,“姐姐说的是,想必是俍儿太贪玩了。”
“小孩子太贪玩不好,妹妹要多看着点才是,及时告诉他哪些东西不能碰不该碰,免得到时候后悔不及。”
涔太后伸出手,“妹妹你看哀家新弄的护甲好看吗?”
谨太妃的手指往手心里缩缩,遮盖了那些桃粉色,她笑着说,“好看。”
涔太后摸摸正红色的护甲,“哀家看着也喜欢,不过要说这颜色还是配妹妹些。”
可惜你没这个命。
瑾太妃这回连气都出不来了,她连夜出宫回了娘家。
披着外衣的宋衍低头将长发随意弄到后面,蹙眉道,“太妃不该在这时候跟臣见面。”
听他凉薄的语气,瑾太妃的心也凉了一截,在路上想好的那些话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
“阿弟,现在就你和姐姐两个人,我们也不在宫里,何必这么生分。”
宋衍阻止欲要把门掩上的下人,他站在门口微弯身,“太妃这么晚过来,不知有何事?”
“阿弟,俍儿从小就依赖你。”
瑾太妃拢拢斗篷,轻声说,“他今日染了风寒还嚷嚷着问你什么时候去教他下棋。”
“二皇子天性聪慧,将来到了番地也能有所作为。”
宋衍嗓音透着凉意,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层意思。
瑾太妃脸色瞬间就白了,“你当真?”
“是。”
宋衍淡道。
瑾太妃身子一晃,她扶着门框不让自己失态,艰涩的说,“原来是阿姐看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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