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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老了会把太师椅搬到书桌旁，她就站在太师椅上，趴在桌角，用墨台一圈一圈地给他研墨。

&esp;&esp;小时候动作不太灵活，她经常会把墨迹弄的身上到处都是。

了致生从不责骂，只会在练完字后，抱起她去井边打水，然后揉着她的掌心，把墨渍全部洗净。

&esp;&esp;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些记忆仿佛丝毫没有褪色，仍旧清晰得像是刚刚发生。

&esp;&esp;“那你来。”

裴河宴把已经打开的檀木匣子推了过来。

&esp;&esp;匣子里装着的是墨条，砚台和瓷碟。

&esp;&esp;了了看向书桌上摆着的另一个砚台，问他：“不用那个吗？”

&esp;&esp;裴河宴没说话，只是用眼神再次指向檀木匣子，强调了答案。

&esp;&esp;这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了了不再反复确认，从匣子里依次拿出墨条和砚台，准备研墨。

&esp;&esp;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两人对彼此的了解虽不全面，但也略知一二。

&esp;&esp;和了了印象中总是苦哈哈修行的僧人不同，小师父的生活水平比了致生都要精致很多。

他做早课，抄写经书时，偶尔会用钢笔，可绝大多数时间还是习惯用笔架上不同种类的毛笔。

以至于她每次开小差时，总会看见他在那皱眉挑选。

&esp;&esp;今天用哪支心爱的小毛笔，应该是裴河宴最大的烦恼了。

&esp;&esp;不用去石窟的时候，他会在观音画像前打坐片刻，有半小时的，也有半刻钟的。

时间一到，他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松了口气的同时，往香坛里插上一根燃到只有一截的残香。

&esp;&esp;品茶就更不用说了，除了致生亲身受益过以外，连了了都有幸分一杯羹。

&esp;&esp;她往砚台中滴入一滴水，将墨条以平面与研石接触，开始研磨。

&esp;&esp;太久没研墨，她有些手生，每个步骤都需努力回忆一下，才能继续。

&esp;&esp;她做得有模有样，裴河宴看了一会，便收回视线。

他倾身，拿起一本《八吉祥颂》，随意翻阅了两下。

&esp;&esp;这篇经文字数不多，薄薄的几页几乎都在讲解经文的来历和释义。

&esp;&esp;他铺开纸，从笔架上挑了根极细的毛笔，架在镇纸上。

&esp;&esp;了了已经加了第三次水，她不确定这次所需的墨水用量，停下来，问裴河宴：“这些够了吗？”

&esp;&esp;裴河宴也不太确定，他看了了了一眼，评估了一下：“不够可以再磨。”

说完，他站起身，将座位让了出来：“来试试。”

&esp;&esp;了了愣住。

&esp;&esp;她看了看座位，又看了眼裴河宴，像是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啊？”

&esp;&esp;裴河宴没再重复，他一站起来，几乎挨着屋顶。

逼仄的层高空间，令他的压迫感犹如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