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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嘟嘟”
声,不敢置信地瞧了一眼,这才泄了气。
门外的赵修云进来,掂起来床尾的病例单掀开看了看,漫不经心地问:“一脸不忿,怎么了?”
“没事啊,孕妇情绪波动大。”
“嗯,你要是真懂这个,就收收脾气,少生气,少犯邪。”
赵和怡“啧”
了声,拿起来床头有关孕妇的书来看,翻了两眼,又有些不耐烦地搁下。
赵修云抬眼看她,似乎是看出来什么,对她说:“都决定生了自己养了,就别纠结那些没用的了。”
赵和怡面无表情地说:“纠结什么啊?听不懂。”
“听不懂没事,不纠结就成。”
赵和怡说:“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风凉话我也会说啊。”
赵修云不由地笑了笑,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点着脚尖说:“和怡啊,你看,你连自己养这点都不坚定的话,你还能干什么?你以为生孩子容易啊?我在这行虽然就干了五六年,但是什么情况都见过……我告诉你啊,破腹产,可是在肚子上开一个大口子,难看不难看的,可是很疼的……顺产吧,意外情况更多了,有生的时候把下面撕裂的,还有出不来把下面切开的,还有很多更倒霉的,疼也疼了,骨缝也开了,就是死活顺不出来,然后只能再拉去破腹产……你觉得,你能承受得住哪种?”
赵和怡盯着她看了半天,没好气地说:“会不会说话啊,乌鸦嘴,你还是别干医生这行了,没医德,”
说到这里看了看赵修云的肚子,继续说,“既然这么可怕,你生什么?你不怕我也没什么好怕,我比着你的脚印走。”
赵修云弹了弹裤腿,继续笑说:“不怕就行,我就是提前给你上个课,省得你再是一时兴起,担不起责任。”
赵和怡半天没言语,突然拉住赵修云的手,“你看,你生孩子的时候姐夫肯定在外面守着,你就算害怕吧,心里肯定安稳……不像我啊,我要是现在不厚着脸皮争取争取,以后产房门前,不会有孩子爸爸跟着……就算是分娩顺利,心里也空唠唠,没个人跟我一块高兴……你别觉得我现在不要脸,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只要他点头了,以后谁敢守着他说我不要脸?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过给别人,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干嘛为了那些虚无的面子名誉就束手束脚呢……我想再试试,你再三暗示,让我别犯劲儿,那我问你,我这辈子,你敢负责吗?你敢帮我照顾孩子吗?你要是不敢,以后就别插手我跟他的情感纠葛了,我不喜欢,也不想因为这个伤害了咱们从小到大的姐妹情谊。”
赵修云甩开手,指着她问:“赵和怡,你把刚才那话再说一遍,你别不识好歹!”
赵和怡垂下眼,难过地说:“我再说十遍也是那样……我不是不识好歹,你千万别动气……因为我俩脾气秉性都不同,我这么做自然不得你的眼,你不可能为我活,我也不可能为你活……”
赵修云站起来,冷笑了下,平静地说:“我劝你别纠缠,可能是我心不行,不知道你爸妈是赞同我还是赞同你,你如今到了这个份上,家人反对,人家又不稀罕,那算不算把日子过成自己想要得了?什么也不多说,你好好的吧,下次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再让我挺着大肚子帮你的忙。”
她说罢,也不听赵和怡挽留,大步往外走。
赵和怡起身唤她,不小心挣开针头,手背上立时出了血,没几秒就湿哒哒地往下流。
看护阿姨赶紧拿棉棒按住赵和怡地手背,按了床铃叫护士。
门“啪”
地一声被关上。
她做床头愣了会儿,突然垂着眼哭起来。
一开始默不作声,眼泪兀自地落,最后不能自己,呜呜咽咽,万分伤心。
阿姨着急忙慌地安慰:“呦,姑娘,你这样可不行,你刚动了胎气,要是再生气大哭,那不是白吃药打针地受罪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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