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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这是他的逆鳞，是他不能触碰的伤痛，连抚养他长大的明台和尚都不敢提及，她却蠢兮兮地跑到他面前来显摆。

她能安然无恙，得感谢自己有个好父亲。

病入膏肓的先虞王拖着残躯来道歉，说是自己与心腹聊天时感叹了几句，不小心被路过的秦翘楚听了个囫囵，她自以为了解了沈彻的喜好，便自作聪明地跑去献殷勤。

先虞王好话说尽，就差给沈彻下跪，沈彻才没有辞官。

秦翘楚被她爹重重训斥，赶到太庙跪了三天三夜，禁足撷芳殿，半年没有踏出殿门一步。

宫门开启那天，恰是先虞王下葬的日子。

秦翘楚一身素缟，身子单薄得似纸片，眉宇间哀伤悲痛，唯有一对眸子亮得惊人，她目不斜视地越过沈彻，抱起哭得昏厥的秦俊彦回了宫。

从那时起，张丹臣就隐隐觉得她变了，昨日传话时这种感觉愈加清晰。

今天，她的所作所为再次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从没见过哪个女子不爱惜容貌的，可秦翘楚敢拿着金钗往自己脸上比划，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令人侧目之余又生出几分佩服。

无路可逃、无人可依、无计可施，深陷绝境的人要么哭天抢地，要么乖乖认命，她却能从容应对，成功获救。

这份心智，别说以前那个肤浅冲动任性娇蛮的秦翘楚没有，就是九州四国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几人能有

沈彻静默良久方问道:&ldo;你说她把俘虏都杀了&rdo;

&ldo;正是，除了带路的妇人，其他的一个未留。

&rdo;

沈彻听了扣着桌面沉吟不语，薛已凉凉的声音插了进来:&ldo;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秦翘楚如此心狠手辣，哪里还需公子替她操心。

&rdo;

&ldo;此言差矣，&rdo;张丹臣抬头飞快地扫了沈彻一眼，见他并无表示便自顾说道，&ldo;古人云&ldo;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rdo;，相较之下公主之举并无不妥。

&rdo;

&ldo;你……&rdo;薛已被他噎得说不出话，鼓着一对大眼恨恨不已，沈彻却问道，&ldo;慕容霄真送了她一瓶玉容膏&rdo;

&ldo;是的，公主不想要，是慕容霄硬塞的。

&rdo;意识到自己在维护秦翘楚，张丹臣唬了一跳，心中又惊又怕，但不过片刻就释然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昨天那么对人家，今天帮她说句话怎么了

沈彻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眸色喜怒难辨:&ldo;你躲在禅房屋顶，慕容霄有没有发现&rdo;

说起这个张丹臣就赧然，下意识地抹了把汗，话语中不难听出对慕容霄的忌惮。

&ldo;差一点就发现了，是明台大师帮的忙，他用念经作掩护，我趁机换了个地方。

后来大师一直拉着慕容霄谈经，还留他用斋饭，我才能有充裕的时间到宫门口守株待兔。

&rdo;

沈彻又问：&ldo;公主去找大师做甚么&rdo;

&ldo;属下……&rdo;张丹臣顿了顿，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日一幕。

沈彻要他去传那些话，是为了惩罚秦翘楚在登基大典上自作主张以及诱拐秦俊彦出宫，如果他知道红腹锦鸡也是秦翘楚的手笔……，想到沈彻的手段，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快速说道:&ldo;隔得太远，属下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