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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1页）

&esp;&esp;随着彼此气息交混，他脑中可怕的刺痛居然就这样消失了。

&esp;&esp;腥臭的回忆被她的气味取代，杀戮的冲动被她的轻吻驱散。

&esp;&esp;血流成河的画面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薄莉的眼睛。

&esp;&esp;她的眼睛那么明媚，那么鲜活，如同美丽而锋利的刀刃，可以剔除他回忆里的一切腐肉。

&esp;&esp;

&esp;&esp;半小时后，马车抵达别墅。

&esp;&esp;薄莉仔细观察埃里克的表情，确定他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后，又亲了他一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esp;&esp;埃里克说：“我有拒绝的权利么。”

&esp;&esp;他面容冷峻，抱住她的手臂肌肉线条坚硬而凌厉，说出来的话却显出几分委屈。

&esp;&esp;薄莉眨了下眼睫毛：“那我给你拒绝的权利，你拒绝我吧。”

&esp;&esp;话音落下，她颈侧拂过一阵急促的气流。

&esp;&esp;埃里克垂下头，下颚抵住她颈侧的动脉，形成一个交颈的姿势：“你明明知道，我永远不会拒绝你。”

&esp;&esp;他说话的时候，喉咙微微震颤，在她颈侧激起一片刺痒的战栗。

&esp;&esp;薄莉忍不住伸手按住他的喉咙，把他推远了一些：“骗我可以，别把自己骗了……早上我说了那么多遍滚下去，你哪句听进去了？”

&esp;&esp;他的神色茫然一瞬，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esp;&esp;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从耳根到脖颈顿时红透了。

&esp;&esp;真正实施时，他其实没有思考太多，一切全凭本能。

&esp;&esp;他虽然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并不是对人体构造一窍不通——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审视人类，都像屠夫审视生肉。

&esp;&esp;他站在薄莉的身后，居高临下地剖开她的裙子时，一开始也是抱着屠夫的心态。

&esp;&esp;掳掠，劫持，杀戮。

&esp;&esp;一把扯住头发，暴露出脆弱的咽喉，刀锋刺入皮肉，鲜血与汗水喷涌而出。

&esp;&esp;仅看描述，两者是否一模一样？

&esp;&esp;事实上，完全不一样。

&esp;&esp;他曾经于此降生，睁眼即是父母恐惧和厌憎的眼神，再度回归时，却是如此紧窒与温暖。

&esp;&esp;可惜，他是一头被饥饿折磨得发疯的动物，这么一点温暖，根本无法填补内心可以吸噬一切的黑洞。

&esp;&esp;薄莉叫他滚下去，等于让一头饥渴交加的野狗吐出口中的食物，这是完全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esp;&esp;但他却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esp;&esp;薄莉给了他一巴掌后，又递上一颗甜枣。

&esp;&esp;她亲了亲他的脸庞，替他戴上面具：“真乖，我们下去吧。”

&esp;&esp;埃里克顿了一下，扯开黑色大衣将她裹在里面，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抱着她走下马车。

&esp;&esp;薄莉眨巴眨巴眼睛，没有拒绝。

&esp;&esp;客厅里传来笑声和争论声，马戏团的人也在别墅里。

&esp;&esp;他们似乎在玩牌，弗洛拉手气不佳，输了好几把，欠了一个星期的家务活儿，正对着费里曼大娘撒娇：“大娘，我给你钱，你帮我洗碗好不好？我每天跳舞好累，真的没力气洗碗啦。”

&esp;&esp;“这可不行，”

费里曼大娘说，“克莱蒙小姐说了，打牌可以，不能赌钱。

扯上钱就变味了。”

&esp;&esp;弗洛拉听见薄莉的名字，立刻蔫了下来，接受了自己要洗一个礼拜盘子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