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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右手一抖,折扇现出四个血红色的大字[针砭时弊]。
“今天本人表演的节目是讲故事,题目叫《包身工》。”
(嫌麻烦可以直接跳过去了)
血魔开口了,周围的黑暗散去,竟现出一条街道来。
血魔漫步其中,左转,进入一处小巷子,画面也跟紧着变成了一座座房屋,周围都被高耸的黄色墙壁围起来,看样子是一处不知名园区。
血魔用温雅的声音解释道:“这里是维多利亚某座移动城市的工房区域,长方形的红砖墙严密地封锁着这里,这一些房屋被一条小巷分为两块,像鸽子笼一样分得均匀,每边八排,每排五户,一共八十户一楼一套的房屋,每间工房的楼上楼下,平均住着三十二三个懒虫和猪猡。”
血魔顿了顿,站定了看向前方。
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聚在一起,围着什么东西,血魔慢悠悠地上前,随着声音越来越嘈杂,画面也给出了答案。
那是自来水龙头,这些人用手捧些水泼洒在脸上,而他们胳膊上,脸上的黑色结晶在阳光下泛起光亮——感染者。
血魔指着这些感染者说:“但是这些‘猪猡’‘懒虫’的正式名称却是‘包身工’,他们的身体,已经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包给了叫作‘带工’的老板。”
血魔挥挥扇子,将地面上的灰尘扫起,那漫天灰尘竟聚在一起,逐渐变成了一个老实面色老实的男人和一个面色憔悴的妇女。
“每到荒年,特别是天灾发生时,这些在工厂里有‘脚路’的带工,就会自己或派人到他们的家乡或灾后区域,用他们那多年熟练了的可以将一根麦子讲成赤金条的嘴巴,去游说那些无力饲养可又不忍让他们儿女饿死的同乡。”
那老实巴交的男人开口:“还用说?住的是城市的公司房子,吃的是鳞肉荤腥,一个月休息两天,咱们带到马路上去玩耍,嘿,几十层楼的高房子,两层楼的汽车,各种各样好看好用的东西。
老乡!
人生一世,你也得去见识一下啊!
做满三年,以后赚的钱就归你啦,块把钱一天的工钱,嘿!
别人叩头了我也不替她写进去!
咱们是同乡,有交情。
交给我去,有什么三差二错,我还能回家乡吗?”
血魔看着妇女接过纸张,开口说道:“这样说着,咬着草根树皮的孩子们可不必说,就是他们的父母,也会怨恨自己没有跟去享福的福分了。
于是,在预备好了的‘包身契’上画一个十字,包身费一百维磅,期限三年,三年之内,由带工的供给住食,介绍工作,赚的钱归带工者收用,生死疾病一听天命,先付四十维磅,人钱两交,恐后无凭,立此包身据是实!”
妇女和男人化作灰尘消散了,灰尘中走出一个懒散的家伙,正是那老实巴交的男人。
他把墙上的木板桌提下来,身后的打杂把几十只碗,一把勺子胡乱地放在桌上,一桶浆糊般的薄粥放在板桌中央,。
“吃饭了!”
男人喊了一声,又回过身去,走到正门口——好像火车站检票处的木栅子前,拿起上面挂着的薄册子,倚在墙上。
血魔在桌子旁站定,看了眼桶里的浆糊:“两粥一饭,早晚吃粥,中午的干饭由老板差人给他们送进工厂。
粥!
可并不和一般通用的意义一样,里面是较少的米,锅焦,碎米和较多的乡下人用来喂豚兽的豆腐渣!
偶尔有几个‘慈祥’的老板到小菜场捡些烂菜叶,用盐一浸,这就是他们难得的佳肴。”
感染者们一窝蜂地抢一般地盛了一碗,歪着头舔着淋漓在碗边的粥汁,四散地蹲伏或者站在路上。
添粥的机会是少有的,譬如老板们的生日,或者发工钱的日子之外,通常是难有的。
盛不到饭的人们还捧着一只空碗,于是老板娘提起桶到锅子里刮锅焦,残粥,再到自来水龙头边冲一些清水,用她那才在梳头的油手搅拌一下,气哄哄地放在这些廉价的,不需要更多维持费的“机器”
们面前。
“死懒!
躺着死不起来,活该!”
血魔看着又冲上去的人群,低笑一声,不无讽刺地说:“十一年前工人罢工事件,尤其是三年前的议会提出完善工厂法案之后,工厂对这种廉价的‘机器’的需求突然地增加起来。
据说,这是一种极为符合经济原理和经营原则的方法,有引号的机器,终究还是血肉之身,所以当超过工人忍耐的最大限度的时候,他们
往往会很自然地想起一种久已遗忘了的人类所该有的力量。
有时候蠢的奴隶也会体会到一束箭折不断的道理。
再消极一点的,他们也还可以拼死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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