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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圆觉经》的篇幅有些长，了了一天内是抄不完的。

&esp;&esp;裴河宴的字帖似乎也是参考过了了这几天的抄书量，为她量身定制的。

她刚觉得疲惫时，字帖也戛然而止。

&esp;&esp;这种感受很奇妙，有点像是被特殊关照了，还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那一种。

&esp;&esp;她有点想等小师父回来，让他亲眼看看自己抄完的这几张字帖。

&esp;&esp;不用猜她也知道，裴河宴肯定会故作老成，先肯定一下她的自觉和认真，再皱着眉用戒尺虚虚圈画几下，让她自己去发现问题在哪。

&esp;&esp;等她支支吾吾编出两个后，他若赞同，便一脸欣慰地告知她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若不赞同，戒尺就会在书桌上轻拍一下，无可奈何地说她是孺子不可教。

&esp;&esp;要是赶上他心情不好，他连一个字都不吝惜说，直接打回经书让她再重抄一遍。

&esp;&esp;也不知道今天，小师父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

&esp;&esp;日头还早，她根据沙漏的流速判断了一下时间，打算先睡个午觉。

&esp;&esp;以防和上次一样，把墨水印在脸上。

她仔细地把几张字帖交叠好，整整齐齐地摆在裴河宴那侧的书桌上。

&esp;&esp;然后才趴下去，闭目休息。

&esp;&esp;刚才专注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忘了了致生的事。

&esp;&esp;等闭上眼，脑子里有了大把的空闲时，这件事又不自觉地盘亘到了她的心头，堵得她心口发慌。

&esp;&esp;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想，每次眉头一皱起，她就跟剪断灯芯似的，强行把那段火苗掐灭。

&esp;&esp;这个方法好像有点用，反复几次后，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esp;&esp;裴河宴回来时，刚走到楼梯口便知道了了来了。

&esp;&esp;上午出门后，他在房门外挂了个锁，锁头没有扣上，只是用来防止风太大时将房门吹开。

现在，房间门敞开着，只有一把锁孤零零地挂在墙壁上。

&esp;&esp;他脚步一顿，再上楼时刻意发出踩踏声，以作提醒。

&esp;&esp;然而，他意想之中的慌张脚步声或者收拾桌面的窸窣声全都没有出现。

塔内，安静到只有他行走时发出的声音，如滴漏般，由近到远，再由远及近，声声回响。

&esp;&esp;进屋后，他先寻找了了的踪影。

没费什么力气的，在悬窗附近的书桌上发现了她。

&esp;&esp;裴河宴没想到她会趴在桌上睡着，等走到她跟前，他才放轻了脚步。

&esp;&esp;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睡了多久，露出来的半张脸睡得红扑扑的，显然是好梦正酣。

&esp;&esp;他的目光在她的额头和鼻尖上停留了几秒，很快划过，看向了书桌对面。

&esp;&esp;应该是想让他压住了四角固定。

&esp;&esp;他微哂。

&esp;&esp;比起刚开始，借支笔蹭点墨都要多此一举地询问他的意见到现在，她是一点都没跟他客气了。

&esp;&esp;他没立刻坐下去翻阅字帖，而是先从壁龛里挑了管线香。

&esp;&esp;沉香助眠，能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

&esp;&esp;他划了火柴，将线香点燃。

在明火的烧灼下，线香飘出一缕很淡的烟火味，他耐心地等着火头烧灭，凝成火星，吮吸般汲取着养料，将线香燃成灰烬。

这才寻了个香插，把沉香放置在了书桌上。

&esp;&esp;随后，他走到窗边，支起窗，让空气流动起来。

&esp;&esp;沉香的香味丝丝缕缕，被风扩散着，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

&esp;&esp;裴河宴这才去洗了手，坐到了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