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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她动作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给老了点上蜡烛。

&esp;&esp;明明已是春日，她浑身凉透，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没有一丝暖意。

连揿动打火机时，双手都控制不住地发抖，都分不清是因为冷的，还是因为太过伤心。

&esp;&esp;楼峋站起来，想帮她。

&esp;&esp;她侧了侧身，避开了：“我自己来吧。”

她能为老了做的也就只剩这些了。

&esp;&esp;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死者为大。

了致生的一句不让她插手，她不得不遵从，也不得不被迫遵从。

&esp;&esp;“我爸从没要求过我做任何事情，壁画是我自己要学的，字也是我自己要练的。

旁人都说他对我太严苛，可实际上，都是我在要求他为我做这做那的。

甚至因为我的存在，他这一生留了不少遗憾。

不能任性地选择他想要的工作，也不能自由的选择他想度过一生的人。

可即便这样，他也从不把自己的人生价值寄托在我身上，让我替他完成。”

&esp;&esp;了了把点燃的蜡烛插到两侧的烛台上，她看着相框里笑容永远定格的老了，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照片：“可我要是知道，他唯一一次吩咐我，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宁愿他还活着时，对我苛刻一些，不要总是这么通情达理。”

&esp;&esp;楼峋握了握了了的肩膀，无声安慰。

&esp;&esp;他无法对了了感同身受，就像他从没有体验过了致生对了了这样的父爱一样。

他只有旁观的视角，以及作为一个旁观者崇敬、钦佩与羡慕的心情。

&esp;&esp;起了风。

&esp;&esp;院子里的纸花被吹得哗啦作响，灵堂内，蜡烛的烛火被夜风压灭，只留几缕青烟，飘飘袅袅。

&esp;&esp;了了怔了一下，回首看去。

&esp;&esp;春日的

&esp;&esp;经过灵堂时，裴河宴停了一下，询问连吟枝：“我方便去敬柱香嘛？”

&esp;&esp;这种时候，连吟枝自然不会拒绝，她伸手，示意他自便。

&esp;&esp;裴河宴走到屋檐下，收起伞，把伞靠在门边。

&esp;&esp;迈过门槛时，有风自动，将灵堂前的花圈吹得左右摇曳，就像是有灵魂在这里停泊着，在欢迎他的到来。

&esp;&esp;他驻足，停在了了致生的遗像前。

这应该是他亲自挑选的照片照片中的了致生爽朗大笑着，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esp;&esp;这么看，了了其实长得更像了致生一些。

五官上不明显，可动态时的表情，细微到连神韵都是一模一样的。

&esp;&esp;裴河宴抬眼，看了看四周。

&esp;&esp;灵堂两侧的烛火被风吹灭，还未点起。

香炉旁，散落着不少被风吹开的香灰也没来得及收拾，桌上更是潦草地放着一只打火机和没点燃的三根清香。

&esp;&esp;打眼一瞧，便能猜到这里是临时发生了什么意外，暂时没人能顾及。

&esp;&esp;他抬手抹去香灰，又用指腹揩去香炉边沿的灰渍，将香台整理干净。

&esp;&esp;随即，他在一旁净了手，擦干后，先将被风吹灭的蜡烛重新点亮。

火焰咬着灯芯很快燃起烛火，他拿起了了没点燃的三根清香，借了烛火点燃后，插入香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