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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3页）

&esp;&esp;他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手。

&esp;&esp;“抱歉。”

他低声道歉。

&esp;&esp;可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疑问。

&esp;&esp;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刚才掌心覆住她手背时，微微有些奇怪的纹路触感。

那密密麻麻的齿状痕迹，几乎布满了她的整个手背。

&esp;&esp;他忽然想起半小时前，那刻意压抑的哭声。

&esp;&esp;塔内的隔音并不好，一层木板什么也无法阻隔。

所以，从了了偷偷摸摸上楼起，他就听得一清二楚。

&esp;&esp;起初，她只是偶尔漏出两个哭音，呜呜咽咽，时断时续。

后来，就像时钟里精巧的报时机关一样，嗡嗡嘈嘈，吵得他心烦意乱。

&esp;&esp;果然啊，六根不净，多增烦扰。

&esp;&esp;他轻叹了一声，拈着腕上念珠垂下来的背云，无声低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esp;&esp;虽然他没说话，可了了莫名觉得，面前的小师父不会再拒绝自己了。

&esp;&esp;于是，她试探性地轻晃了晃他的袖子，又撸下手腕上她最喜欢的手链，一并奉上：“这样可以吗？”

她努了努嘴，也不在乎他有没有看到：“链子上的小坠子，是金的。

值钱！”

&esp;&esp;裴河宴看都没看她用来交换的手链，他往回扯了下袖子，示意她：“松手。”

&esp;&esp;了了抿着唇，不愿松开。

&esp;&esp;这么僵持了片刻，最终，他无奈道：“我答应了。”

&esp;&esp;了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立刻松开手，甚至还乖巧地用掌心将她捏皱的地方轻轻抚平。

&esp;&esp;裴河宴见识过她的难缠，见她卖乖，莫名有种上当欺骗的无力感。

他转身，率先迈入更深的黑暗中：“你跟我来。”

&esp;&esp;了了生怕他反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迈上了塔内的第六层。

&esp;&esp;四周一片漆黑，不知是空间变换导致的视觉差异，还是第六层塔身的构造原因，刚适应环境的双眼，在进入第六层后再一次失去了光距。

&esp;&esp;方才那扇吱呀乱响的木门，半开着，房间里透出的墨色比她此刻视野内所能见到的都要更黑沉一些。

它像是能吞噬光线的黑洞，又像是这座王塔本身豢养的妖兽，正凝视着所有侵入王塔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