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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就在他出神之际，她忽然偏过头，与猝不及防的裴河宴四目相对。

&esp;&esp;她抿着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小师父你怎么看着我不说话？”

&esp;&esp;烘书不能靠得太近，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盯着书和烛台：“你不用觉得我可怜。

我奶说，人出生时就自带命格，是贵是贱，是好是坏，命运早就暗中做好了安排。”

&esp;&esp;她这么豁达，倒令裴河宴有些意外。

&esp;&esp;以他对了了的了解，她这么爱哭的人，在知道父母要离婚的

&esp;&esp;他这么强势，了了立刻识趣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esp;&esp;她也确实有点渴了，道过谢，接过冰水，先润了润嘴唇。

&esp;&esp;她出发时，没听老了的劝，往身上装瓶水。

主要是她也没想到，这一路过来居然需要这么久。

她又不好意思跟人讨水喝，毕竟沙漠里，水这个东西，太宝贵了。

&esp;&esp;了了小口又快速地干掉了半瓶后，自己拿着水瓶都有些尴尬。

&esp;&esp;她刚才还嘴硬地说自己不渴呢……

&esp;&esp;不过好在裴河宴也不是那种以捉弄人为乐的性格，他把水递给了了后，就拿起木条继续装钉佛像的骨架，压根没空理她。

&esp;&esp;了了看了一会，没多久就对这种刻板又重复的工作内容失去了兴趣。

&esp;&esp;她把喝了一大半的水瓶装进随身背着的布兜里，随即拿起相机，边走边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画面拍下来。

&esp;&esp;从断裂的莲幡，到遭受过砸抢和破坏的佛脸。

整座雕像都如经历过什么可怕的战火，满目疮痍。

&esp;&esp;了了放下相机，走到了四面毗卢观音像前，仰起头，认真地看着眼前这尊高大庄严的观音神像。

&esp;&esp;很难想象，盛世时，它该是怎样的辉煌和瑰丽。

&esp;&esp;她还记得自己上回来时，小师父和另一个了了没见过的研究员正在说话。

怕打扰两人工作，她在洞窟门口等到睡着，只匆匆看了这尊佛像一眼。

&esp;&esp;然后当晚，她就做了一个噩梦，虽然梦境与四面观音并无太大关系。

可她梦见这座观音像的底部有一条黢黑的通道，一路通往流淌着熊熊烈焰的地狱。

&esp;&esp;想到这，了了忽然不寒而栗。

&esp;&esp;她低下头，不敢再直视佛像，抱着相机，沿着敦实的底座缓缓绕了一圈，边走边仔细观察。

&esp;&esp;这尊雕像应该遭遇过很严重的破坏，底部的莲花座从不同方向的不同等位裂开了好几道缝隙，甚至有不少莲瓣都碎成了好几块碎石，被堆搁在观音膝下。

&esp;&esp;要不是这雕像用料扎实，可能很难保存到现在。

&esp;&esp;她一时忘记了在梦中看见它时，那阴冷的恐惧，重新抬起头，凝视着它唯一完好的那张佛脸。

&esp;&esp;观音的神态很慈和，也许是在王塔的书房内亲眼看到过裴河宴捏出了它的神态，即使此刻神像残缺不全，她却能凭借记忆，想象完整的四面毗卢观音是怎样的壮观。

&esp;&esp;“我在梦里见到过它。”

了了和佛像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忽然说道。

&esp;&esp;裴河宴回头时，看见的，就是她仰着头，神情虔诚又怀念地仰视四面观音的模样。

这个画面，和他记忆中某块模糊的回忆如重影般叠叠重重，最后融成一块。

&esp;&esp;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等再凝神时，了了背着手，跟个小老头似的用脚尖虚指了个方向：“就在这里，有个机关。

打开石墩，后面就是地道。

然后你站在门口冲我招手，一路把我骗到了地狱里。”

&esp;&esp;此刻回想起梦中的情景，她还是有些生气，鼓着腮帮子问裴河宴：“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