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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长管陈苍书叫大爷,他爹告诉他,差点就把他送给陈苍书做香火,后来他娘跑了,这才没有舍得过继,枪长时常遗憾当初没能认在陈苍书的跟前,不然现在的日子肯定风光得很呀。
这也由此导致枪长怨恨老娘,早不跑晚不跑,再为爹生个儿子跑不行?如今他都已经结婚生女,陈苍书更不可能再让过来做儿子。
胡老刀已经把烫刮好的猪进行解刀,其他人各自忙着清理内脏,阉腊肉,装香肠。
枪长见众人都在忙活,生怕再惹得大家拿他取乐,于是板得一脸严肃地对胡老刀说:“嗯,打整完了?”
胡老刀斜了他一眼,骂道:“日你先人,你什么时候跑到伙房去了?大男人去瞎搅和啥子?”
枪长促着眉头不耐烦地说:“不是得,看她们忙不过来,去帮一下噻。”
胡老刀冷笑道:“是不是又看到里边的什么家什了?”
枪长听到这话心里窝火,可不敢顶撞,撒气道:“反正是三姐叫我来的,你拿不拿随你便。”
胡老刀用手中的匕首指了一下案上的肉说:“喏,那块。”
枪长低头看了看,伸出手朝一块骨多的肉摸去,又急速地缩了回来,嘴上漫不经心地问道:“是不是这块?”
胡老刀双眼一鼓骂道:“日你仙人,你一个人吃啊?”
枪长得意地笑了笑说:“那就这块!”
说完极快地抓起一块又肥又大的,嘴里啧啧有声:“狗入的,安逸安逸,这块够吃了。”
胡老刀不理他,自顾自地解刀。
进得伙房,枪长殷勤地把肉仔细地洗了交给四姐,甩着手说:“四姐,整大片点儿好下酒。”
四姐恨了他一眼道:“去去去,我还用你来教。”
好不容易等到开席了,枪长撮着嘴对胡老刀说:“今天酒要灌够,你是我们这一桌的代表,不能当龟孙子噢?”
胡老刀道:“刨烫刨烫,一年一趟……”
端起桌上的海碗继着说:“用这个当座杯……枪长倒酒……哪个狗入的不喝!”
那海碗足可装七八两酒,其他人见状登时傻眼了。
枪长叫道:“喔唷……格老子,这么大一碗,怕要整死几个来摆起哦。”
胡老刀斜着眼对枪长说:“怎么?不敢?反正我话已经说了,不喝就是狗入的。”
枪长闷声道:“喝就喝!
来来来,不喝是狗入的。”
仰起勃子就开吞,其他人眼见抹不过去,也只有跟着场面撑,毕竟谁也不想承认自己是狗入的。
胡老刀咂着嘴说:“安逸!
格老子,安逸!”
枪长抹去嘴边的酒渍笑道:“划拳划拳,来来,老刀儿先登一庄。”
胡老刀打头四季才呀六啊五就开始,一轮全庄没叫完,先前比划枪长偷东西的老头儿已经缩到了桌子下边。
枪长大叫道:“啊哟啊哟,桌子底下边阴凉?”
其他人大笑起来,乡里的汉子热情直爽,特别在喝酒的时候,宁做死老子,不当龟孙子。
除非喝得找不到东西南北,不然没有一人会主动告饶。
这一桌上除了胡老刀,其余人全是姓陈,酒桌上不讲辈分,猜拳也同样是“两弟兄好啊”
,老辈子也不会借由辈份压制小辈,凭本事能喝多少是多少,躺下了才算数。
枪长是这桌中辈份最低的,管那先躺下的老者叫三老爷,其他人都是叔字辈的,枪长本名陈四清,他爹是陈苍金,他爷陈之军,他爷死得早,枪长没福受宠,他爹是个老哮喘。
枪长的母亲随人跑到四川后,就他奶奶领着长大,前年娶了个媳妇,但半年前也跟人跑了。
其实枪长的爹不姓陈,传言说他爹是他奶奶偷人生下的种,但陈家人不想追究此事,毕竟有失体面。
枪长也自认姓陈,把陈氏一族的来源根由背记得就像自己有多少手指一样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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