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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4页）

陆野明擦好麦子，一簸箕一簸箕地撮到布袋里，准备扛到钢磨上去磨面。

沈小凤来到他面前。

沈小凤是刚下来不久的新知青，家也在平易市。

家门口有一面&ot;手工织毛衣&ot;的小牌，那是她母亲的活计。

沈小凤有时也帮她母亲赶活儿。

过麦收沈小凤接不到家里的电报，家里不需要她回去，也不听她支使。

家里和点儿上相比较，沈小凤也愿意待在点儿上。

沈小凤个子挺矮，皮肤细白，双颊常被晒得粉红。

两条长过腰际的大辫子沉甸甸地垂在脑后，使她那圆润的下巴往上翘。

她爱哭、爱笑，看到蝎虎子嚷着往别人身上扑。

&ot;陆野明，你擦麦子呀？&ot;沈小凤用自己的辫梢摔打着自己的手背。

陆野明只看见一双穿白塑料凉鞋的脚。

&ot;废话。

&ot;他不抬眼皮。

&ot;怎么是废话？&ot;

&ot;你不是早看见了。

&ot;

&ot;看见了就不能再问问？让我看看擦得怎么样。

&ot;沈小凤去扒麦子口袋。

&ot;别动。

&ot;陆野明喊。

&ot;怎么啦怎么啦？&ot;沈小凤自顾在口袋里扒拉。

辫梢扫着了陆野明的脸。

陆野明心里痒了一下，便是一阵莫名其妙的烦躁。

&ot;你看这是什么？&ot;沈小凤从麦子里捡出一粒土坷垃，举到陆野明眼前，&ot;能磨到面里吗？让我们吃土坷垃？&ot;她一边说，和陆野明蹲了个对脸，满口整洁的白牙在陆野明眼前闪烁。

&ot;那你说怎么办？&ot;陆野明盯住沈小凤。

&ot;得用水淘，起码淘两遍，晾成半干再磨。

咱俩淘呀，去，你去挑一挑水。

&ot;沈小凤伸手就拽陆野明的胳膊。

&ot;干什么你！

&ot;陆野明站了起来。

&ot;让你挑水去。

&ot;沈小凤也站了起来。

&ot;告诉你，这星期是我当厨，不用你操那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