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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2页）

&esp;&esp;见女孩呛得眼角都浸出泪来，她欲伸手去拉，小张却在身后拉她，压低的声音央求：“让她喝吧祝老师，书记发不出火，大家今晚都别想好过……”

&esp;&esp;她抬眼一看，果然，所有人都诚惶诚恐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多吉。

&esp;&esp;村民们杀鸡宰牛，将家底悉数奉上，为的不过是多吉手里的津贴。

他松松手，指头缝里漏点钱，大家能吃饱一整年。

&esp;&esp;而今他动怒了，他们都怕得不行，怕他不发钱了，怕他苛责，也许还怕他罚款。

&esp;&esp;那八旬阿婆吓得浑身发颤，抖如糠筛，站都站不稳。

&esp;&esp;又来了。

&esp;&esp;又是这样。

&esp;&esp;祝今夏受得了大刀阔斧的针对，却无法忍受花花的眼泪、小张的哀求，以及在场所有人的惶恐。

&esp;&esp;她清楚知道这就是多吉处心积虑织的网，只要拂袖而出，这屋子里的一切都与她再不相干。

&esp;&esp;可脚像是生了根。

&esp;&esp;年轻的女孩还在为她喝酒，村民们战战兢兢望着她，祝今夏终于拉住花花，一把夺过酒壶。

&esp;&esp;“书记，刚才是我手抖，把酒洒了。”

她一字一顿说完，把剩下半壶都干了。

&esp;&esp;酒是烈酒，火却是从心底烧起来的。

&esp;&esp;她把空酒壶倒过来，低头给多吉道歉。

脖子垂下去好半天，多吉终于笑了。

&esp;&esp;他扶起她，说：“早这么乖多好？”

&esp;&esp;摸了把她细腻白皙的手，多吉心头也火起，但此火非彼火。

&esp;&esp;城里的女人是不一样。

&esp;&esp;小张赶紧挤过来，一手拉花花，一手拉祝今夏，笑道：“书记，我想去上厕所，喝这么多，祝老师和花花要一起吗？”

&esp;&esp;也不管祝今夏点没点头，多吉脸色有多难看，她硬生生把两人拉走了。

&esp;&esp;外间山风四起，温度奇低，吹得人打起冷战来。

屋内烧着炕，燃着炉子，人人举杯相劝，又是一派其乐融融。

&esp;&esp;

&esp;&esp;“你明知道书记那酒是要祝老师喝，你喝有什么用？”

&esp;&esp;“我这不是怕他下不来台，咱们谁都不好过吗。”

&esp;&esp;“那你看他下台了吗？咱们谁又好过了吗？”

&esp;&esp;“我，我哪知道——哇！”

&esp;&esp;活动室后面的菜地上，花花吐得哇哇的，小张跑回去拿纸，又回来替她擦脸，回头想起祝今夏也喝了半壶，扭头问，“祝老师，你——”

&esp;&esp;“你怎么样”

还没问出口，就见人已经躺那边田埂上了，四仰八叉的。

&esp;&esp;小张：“……”

&esp;&esp;她松开花花，又忙不迭去拉地上的人，“祝老师，晚上冷，不能躺这儿睡！”

&esp;&esp;祝今夏以手盖脸，说了句什么，小张没听清。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她把脸凑近了些，才听见那句：“我难受……”

&esp;&esp;“那酒度数高，我们都不敢轻易喝，你一口气灌了半壶，怎么可能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