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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打独斗,我也未必准能赢得了他。
谷之华现在虽然未现败象,久战下去,终是难免一败,我既来到邙山,岂能坐视?”
但他想来想去,却是想不出暗助谷之华的法子,若是施用毒针,对付一般的人,那自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以灭法和尚这等武功,却必定给他发觉无疑,而且也未必能够伤得了他。
要知谷之华今日乃是为了师门荣辱而战,若是凭藉外人之力取胜,胜了也不光彩,何况金世遗有言在先,今日绝不伸手管他邙山派的事情,即算金世遗有意与灭法和尚一决雌雄,也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将谷之华替下。
过了一会,谷之华与灭法和尚又斗了一百来招,灭法和尚越战越勇,铁拐展开,呼呼轰轰,方圆丈许之内,谷之华根本无法近身,但她那一柄剑盘旋飞舞,鹰翔隼刺,轻灵迅捷,却也不减先前。
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人还是个平手相持的局面,看不出胜败的迹象;但在金世遗看来,他听那兵器偶然间碰击的声音,却听出了谷之华的真力已减弱了三成,久战下去,必败无疑。
金世遗的办法还未想出,心中更为着急。
那两个掘墓的军官,刚才被金世遗用大擒拿手抓起,摔到了翼仲牟的跟前,邙山派的弟子立即将他们缚了,可是当时还没有余暇审问,这时曹锦儿见谷之华与灭法和尚短时间难分胜败,便叫弟子将那两个军官推过来,与翼仲牟商量怎样处置。
应邀前来观礼的一位老英雄,是北京震远镖局的总镖头霍宝猷,忽然走过来悄悄说道:“这两个人都是御林军中甚得重用的统领,得过皇上赏穿黄马褂。
高的这个叫耿纯,矮的这个名叫秦岱。”
说话之间,那两个军官已被推了上来,耿纯双眼一翻,大声说道:“曹锦儿,你待把咱怎样?”
曹锦儿怒道:“你们敢上邙山捣乱,毁墓掘坟,罪无可恕,掌刑弟子过来,将他们杖打三百,驱逐下山!”
秦岱大笑道:“曹锦儿,你有这个胆子?除非你敢把我们杀了,否则侮辱朝廷命官之罪,不但你担当不起,邙山派也担当不起!
你们邙山派比少林寺如何?少林寺与朝廷作对,兀自给一把火烧了。
若无胆杀我,我必报仇!”
要知邙山派自独臂神尼创派以来,便是以反清复明为志,吕四娘连雍正皇帝也杀了,何惧乎两个军官?可是邙山派的反清复明是暗中进行的,吕四娘刺雍正之事,武林中虽然尽人皆知,但那也只是私下传讲,绝不敢公开场合谈论。
至于朝廷方面,更是引为隐讳,不肯承认皇帝是被人刺杀的。
正是因此,所以朝廷虽然痛恨邙山派,却还不敢公然讨伐。
周浔的弟子程浩,在邙山派第三代的弟子中,位置仅在曹锦儿、翼仲牟之下,名列第三,他性情比较深沉,一听这两个军官的口气,暗叫不妙,便将师兄翼仲牟拉过一边,悄悄说道:“吕姑姑在三十多年前刺杀雍正一事,清廷对咱们邙山派实是含恨已久,只是未曾抓到藉口来毁咱们,咱们虽然暗中反清,表面上却从未干过杀官占府之事,没有把柄落在朝廷手里,今日犯不着为了两个御林军军官,与朝廷公开作对。”
翼仲牟一想,确是不能不有顾虑,心想:“即算把这两个家伙杀了灭口,当着这么多人,人多口众,事情也难以隐瞒。
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这却如何是好?”
曹锦儿被这两个军官顶撞,怒不可遏,但一想到其中利害关系,却也不禁有些气馁,但为了面子,又不能放过他们,想了一想,冷冷说道:“你们到此掘我邙山派长辈的坟墓,我只按武林规矩处置,谁管你们是不是朝廷命官?”
口气已然软了许多。
耿纯冷笑道:“你既不承认我们是邙山派的弟子,我们也不承认你是邙山派的掌门,你向我们摆什么掌门人的身份?谈什么武林规矩、家法处置?即算我们是偷坟掘墓的强盗,你也只能送我们到官府衙门里去,岂能擅用私刑?朝廷难道是没有法律的么?”
他这一番话打的官腔,却也有他的一番歪理,曹锦儿气得浑身颤抖,正待不顾一切,喝令掌刑弟子执行,那秦岱又冷笑说道:“曹锦儿,你是有身家产业儿孙的人,我们拼掉舍了性命,你也难免抄家灭族之祸,我言尽于此,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曹锦儿的夫家乃是涿县的名门大族,丈夫并不是武林中人,秦岱出言恫吓,正说到她心中恐惧之处,她纵然不惜自己,却不能不怕连累夫家。
她眼光一瞥,只见翼仲牟与程浩面色沉重,暗暗摇头,似是示意叫她不要轻举妄动。
曹锦儿正在为难,忽听得金世遗怪声笑道:“曹锦儿,这两个宝贝是我金世遗拿来的,你怎么擅自处置?要审他也轮不到你来审!”
原来金世遗趁着一部分人注意场中的恶斗,一部分人注意曹锦儿的时候,悄没声地便走了过来。
翼仲牟大喜,急忙说道:“金老兄,你尽管提去!”
曹锦儿虽然气愤,却也乐得脱了关系,不作一声。
金世遗哈哈大笑,一手一个,抓起了那两个军官,又回到了吕四娘的坟前,面对着灭法和尚与谷之华,这时谷之华与灭法和尚已斗了二三百招,谷之华香汗湿透罗衣,身形显得比前迟滞,剑法也没有刚才那样灵活了。
金世遗将那两个军官往地上一掼,仰天大笑三声,突然双眼一睁,满面杀气,吓得那两个军官魂不附体。
山头上所有人,登时都把目光集中在金世遗身上,连谷之华与灭法和尚这一场精彩之极的大战,也顾不及看了。
但见金世遗将那两个军官踏在脚下,大声笑道:“我一无父母,二无妻室,三无产业,四无子孙,上不怕天,下不怕地,你们的鞑子皇帝,若然撞在我的手上,也要打他三百拐杖,杀你们这两个小小的军官,只当踩死两个蚂蚁!”
那两个军官吓得魂飞魄散,心里叫苦不迭,他们恃着御林军军官的身份,可以威胁曹锦儿,可以威胁所有邙山派的弟子,但落在金世遗的手里,却是毫无办法。
这两个人中耿纯脾气较硬,拼着豁了性命,把心一横,骂道:“你这个千刀万剐的毒,毒——哎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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