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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衣走出门,侍从赶上前来提灯照亮,此时他心绪正是烦乱,不由得轻喝了一声:“退下!”
然后就翻身上马,朝着茫茫黑夜驰去。
昌平府已实行了宵禁,家家户户熄灯沉睡,非衣穿过一道道街巷,来到熟悉的院落前,里面三间大屋都是黑魆魆的,依然不见闵安的踪影。
他十分懊恼,怎能就这样走失了闵安,归程之中,他始终冷着脸不答话,闵安本想对他说什么,见他脸色不善,最后又讪讪闭上嘴巴。
从清泉县回到昌平府,是一个漫长的路程。
生性热闹的闵安对上他的火气,只好低着头一声不吭,挤在小马扎上捏面团子玩。
闵安随手捏出一个兔子耳朵团,举到他面前讨好地说:“像不像?”
他却想起了兔儿爷的面相,接过面团丢出了窗外。
此后闵安的头耷拉得更厉害了,嘴里嘀咕着什么,似乎问了一句:“您这是怎么了?”
非衣忍不住朝着跟前的光洁额头弹了过去:“前面我怎样跟你说的,世子那是什么人,你也敢留宿在他房里?”
闵安委屈道:“世子爷提着我进了房,让我挣脱不了他的控制,还点了一夜的安神香,我就睡过头了。”
非衣倒是猜中了里面可能会藏着猫腻,但按抑不了自己满腔酸意。
他再也不答闵安的话,一路上都用极冷的脸色对着闵安,但凡闵安小心凑过来要说什么,他就伸手抵住闵安的额头,将它推到一边去。
一腔又酸又涩的火气总之发作在闵安额头上了,专心跟它过不去。
闵安撅着嘴说:“非衣这样做,跟那不讲理的世子爷没什么差别了。”
非衣冷冷道:“不准说话,自己反省。”
闵安坐在小马扎上扭来扭去:“反省之前,我想问问你,干嘛那么生气?”
非衣瞥了一眼过去,闵安讪讪的:“最多以后听你话,见到世子爷就避远些,哦,不对,应是闻到世子爷要来的味儿,就转身跑开。”
闵安一副抬头望过来讨好的样子,非衣看见后,心底稍稍活络了一下。
他随即想到,闵安实则是没法逃开李培南的掌控,可他手上有法宝对付李培南,就是不知,一月限期够不够。
非衣浮动着心思,后面更是不答话。
闵安发觉讨不到好,心底也是极不畅快的,随之说了一句:“萧大人催我赶急去府衙报道,有些积压的案子需我查访一下。”
再不作声。
这句话就成了非衣寻找闵安去处的唯一线索。
他始终沉着脸,目光又冷淡,闵安实在不明白缘由何在,也只敢说了一句正经话,此后就捧着脸缩在一边反省。
闵安的反省很安静,待非衣回神看过去时,发觉他已经睡着了。
一下马车,闵安就生龙活虎。
他直奔进院子里,与吴仁及花翠交代完,就要转身去府衙。
非衣唤车夫送进布帛、干果、茶叶等礼物,提醒闵安先要换药。
不多久,师父厢房里就传来骂声,闵安低头听着,一句话也不敢应。
花翠看着也是心痛不过,连带着埋怨了几句。
“怎么一到世子身边,你就照顾不好自己?前头你去三座衙门里当差,也没见到落得这样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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