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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esp;&esp;见他这副藏不住事的样子，年长者忽然露出一个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宽厚又温柔的笑，一只滚烫的大手狎昵地拍了拍对方煞白的脸：“乖孩子，没人怪你。”

&esp;&esp;陈玉辉又噙了一口酒，咂咂嘴：“你没和陈藩说吧，怕他自责？怕他疏远你？你倒是对他依赖得很。”

&esp;&esp;“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老师，你喝醉了，我和陈藩没有——”

贺春景挣扎着往起站，却被陈玉辉紧紧捏住下巴。

&esp;&esp;“算了，今天我们不聊别的。”

&esp;&esp;陈玉辉笑着说。

&esp;&esp;“就只聊一聊，我的缪斯。”

&esp;&esp;【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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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无题

&esp;&esp;一九八二年六月二十二日，夏至。

松津市，晴。

&esp;&esp;“你看，高三的教室都空出来了。”

&esp;&esp;谭平两手撑着天台的栏杆，弓起身子看对面的楼。

&esp;&esp;那是一整排的空荡荡教室，从飘起的蓝色窗帘缝隙中，可以窥见光秃秃站在屋里的桌椅，以往它们承载的各式书本试卷早被清空，穿梭在桌椅中间的那些个蓝白色身影也统统消失不见。

&esp;&esp;“明年就到我们了，毕业之后大家四散到天南海北，或许有碰巧报了同一所学校的，”

谭平久久凝视着其中一间教室，“但更多的是以为会再见，直到生命结束，才发现十八岁时的分别就是人生中相见的最后一面。”

&esp;&esp;头顶有鸽子群旋过，一连串鸟影落在他身上，有三两秒的斑驳暗影，转瞬又被风吹散。

&esp;&esp;他身边的人不说话，沉默地用胶片相机对着他，咔嚓按了下快门。

&esp;&esp;“他们中有你想见的人吗？”

&esp;&esp;半晌，一直沉默的人开口了。

&esp;&esp;“或许有吧。”

谭平答到。

&esp;&esp;“谁？”

对方问。

&esp;&esp;“不重要了。”

谭平咧着嘴笑起来，风把他的衣服吹得哗啦啦响，“他们不会记得我，就像总有一天我也会忘了你。”

&esp;&esp;“为什么会忘了我？”

对方又问。

&esp;&esp;“人的一生太长了，遇到的人也太多。”

谭平转头望向身边的人，“阿辉，你此时爱我，彼时却不一定爱我，我也一样。”

&esp;&esp;十七岁的陈玉辉走到恋人身边，胶片相机挂在他脖子上摇摇晃晃。

他感觉自己从来抓不住谭平，他是空气，是生命，是不回头的浪子。

&esp;&esp;“我会爱你的。”